前段日子经历了两件情感波动比较大的事,一个是姐姐的婚礼,一个是奶奶的葬礼。
中国传统习俗里的红白喜事,两天之内对冲在一起,对人的精神来了一次洗礼,我也看明白了一些小时候长辈不解释的事情。
仪仗队声势再浩大,也不及心中悲痛的万分之一
小时候看街上敲锣打鼓的,除了吵闹就是繁复冗杂。直到我亲身坐在奶奶的灵堂里,那种时光不可逆转,天人永隔的情感袭来时,再大声的鼓也镇不住内心巨大的震动,再震耳欲聋的音响也盖不住爆发了一生情感的喷薄而出。鼓声一遍遍,仿佛在陪伴,一点点疲倦了黑发人的身子,才好放下心中的痛。
下葬的程序非常复杂,我本身是个很理智的人,我知道那些已经没有用了,但看着爸爸忙得团团转,很认真地商量每一个细节,或许这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太伤心,稍微减轻一点点不舍,也挺好的。
按照习俗,还要做七七,就是每隔七天去祭拜一次,拜七次。一次就忘记,永远不提起是不现实的;预计好了,一次次淡化,一次次振作。
明明很孝顺却总说自己不孝,孝永远不够
爸爸是个十分孝顺的人。奶奶早年带他不容易,爸爸也很争气,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奶奶过上了安乐的晚年生活。无论何时我撒泼,他永远向着奶奶;奶奶话多,他便常常和奶奶聊天;奶奶喜欢拜神,他也成了半个信徒。然而他依然说自己是不孝子,孝,永远不够……
宁可相信天边有一朵云,是亲人看我的笑脸
奶奶是心脏病突发走的,突然间,从小把我带大的亲人就变成相框里的一张照片,我说话她永远听不到,我将永远没有机会对她撒娇,永远没有机会给她再买一件漂亮衣服……所有的一切,就剩下相框外的我,和安息的她。我真的,真的宁可相信线香的缕缕白烟可以与另一个世界的人交流,我知道,静静地看着天,最美的那朵云就是奶奶看我的笑脸。
灵堂是不祥之地,来吊唁的都是很看得起咱的人
设灵堂的那一天,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一波又一波的朋友,那些平时走得近的,看见了直掉眼泪;那些许久没见的,更是感慨万千。还有我不认识的,看到他们来我很感激,也特别感慨,爸爸妈妈都是即将年过半百的人,在家乡土生土长一辈子,真诚地待人待事,才能有这么多朋友,这辈子,也算挺成功了。妈妈说,灵堂是不祥之地,来看我们的人,都是十分看得起你爸和我的……
这天下午,我的发小居然出现了。其实那时我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但是看到一起长大,是同学,是邻居,是挚友,又在同一个城市,还在同一年失去奶奶的熟悉的人儿,心理又一次决堤。
生命历程中,人与人的联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也是需要用心维护的。
愿我们都活在温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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