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假设你活到九十岁了,自己的儿子也已有七十岁,这个时候你七十岁的儿子还缠着你“撒娇”吵吵闹闹,你是否还能有年轻时那种父子之情的幸福感和快乐呢?
估计一般人是很难体会到这种特别的父子情,因为首先自己要可以活到九十岁,其次还得有个活到七十岁的儿子,最关键的是,九十岁的老父亲还得经得起这七十岁儿子的折腾。
齐白石晚年齐白石就体会过这种特殊的父子情,不过,当九十岁的齐白石面对七十岁儿子的“撒娇”吵闹时,可能更多的体会是一种无奈。
黄永玉曾提及过这样一件往事:一日,京城齐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人白发苍苍,自称是千里迢迢从湖南赶来的,要找自己的老爹,门房问他老爹是谁,答曰“齐白石”。
再三核实之后门房不敢怠慢,忙向九十岁的齐白石禀告,九旬老人颤颤巍巍地出门一看,哎呀,还果真是老家的大儿子来了!
齐白石门房这才确信这还真是齐家大少爷来了,众人忙礼迎这位在门口立了半天的七旬老者。
尽管父子俩都已是耄耋老者了,但在你来我往的家乡话中仍然能让人感受到父子重逢的喜悦,只不过,这种喜悦和浓浓的父子情并没有展现太久。
不多日,齐府的画风便开始变得有些离奇,原本乖顺的儿子开始整日缠着老父亲“撒娇”,最后却发展成了吵吵闹闹的喧哗。
齐白石绘画齐府一旦热闹开来,府中不知何事的众人也就围成一团欲看个究竟。闹了半天,原来是这老家来的大少爷,寻上门找老爷子索画要钱的来了。
年逾七旬的白发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老家的长短难处,在京城住了几日后更是羡慕这边生活的豪华,于是缠着年逾九旬的齐白石要为老家的后人们讨点平衡。
原来,齐白石最大的儿子生于光绪九年,离开湖南之前,最小的儿子生于光绪二十八年,此后他云游四海最终定居京都,又再娶了一房四川夫人,民国十年又开始养儿育女,一口气又连生了五胎。
齐白石齐家人丁兴旺总是好事,但对于南北两个家,齐白石自然就不得不厚此薄彼了,毕竟他长居京城,二房生育的五个子女又环绕在膝,自然受到的实惠就要远胜于湖南的子女。
而留在湖南的子女在齐白石定居京都之后皆已成年各自安家,已是垂暮之年的齐白石自然也有鞭长莫及之感,常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宽慰自己的偏心。
但老家的子女难免会伤心,都是你的血脉为何就偏偏要把咱们留在乡下吃苦受累呢?于是才有了七旬儿子找上门吵吵闹闹要钱要画的闹剧。
齐白石艺术面对这苍苍白发可怜兮兮的儿子,齐白石无奈啊!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确是亏欠了老家的子女,但如今他也是活了今日不知明日的九旬高龄,就是想弥补一番也力不足了。
无奈之下他紧急把自己最信任的徒弟李可染给叫了过来,悄悄地塞给他一包贵重细软,嘱咐李可染:这是老夫最后的家当了,不能被这个调皮的老大给搜刮走了,你且帮忙好生保管莫要被他晓得了……
齐白石莫名其妙的李可染接过这一包沉甸甸的金银细软,问过众人才知道齐府近日来的喧哗竟是如此这般的原因,才明白这是齐白石无奈之下的应对之法,看着九旬恩师又爱又恨地和七旬儿子拉拉扯扯,不由得被逗笑了。
有道是家家有本念不完的经,即便有如齐白石这等大师,面对这白发苍颜的七旬老儿,也终究逃不开这清官也难断的家务事,嬉笑怒骂间,大师也不过一凡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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