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经过的医生看我坐在床上,走了过来问道:“你是这张床的病人?”
“是的。”我回答到。
“你叫什么名字?”
“韩勇。”
医生拿起手上的写字板,在上边找了找,然后说,“你站在来,伸伸手。”
我照做了,医生看了下,在纸上划了两下,接着说,“把抬抬腿。”
我也照做了。
“走两步。”
……
“你坐下来。”
我坐了下来,医生在口袋里掏了个小锤,在我膝盖上敲了一下,我的腿不自觉地拎了起来。
“嗯,你就是姿势不正确,压迫神经,时间久了手脚麻木。你去办下手续,可以直接出院了。”说完,他用对讲机呼了一下说:“81号床空下来了,把那个伤员抬过来吧。”便听到走道的尽头有人喊着,“麻烦让一让,让一让。”然后,一个担架推了过来,那人一脸的灰,看不清长什么样,一动不动,只是嘴里哼哼着,我赶紧站起来,几个医护人员把人拎到了床上,在纸板上记录了一下,便离开了。
其实出院也没什么手续,也就是在窗口登记一下,就让离开了。医院的里外都人,病人也是一茬一茬地送过来,门卫开始把门拦起来,并放了一个牌子,上边写着,“医患已满,请去市医院。”有些车已经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我无处可去,摸了摸口袋,钱包里还有钱,便坐了公交回到镇上。满目苍夷,路边房子没个完整的,没了门窗的房子就像极了没了血肉的骷髅。路上散落着各种玻璃渣、吕合金框、橡胶条、纸屑。有些人做在马路牙子上,用手捂着半边脸,鲜红的血从手边冒出来,有人在清理着自家的门口,有人抱着受伤的孩子在哭泣……
我一路小跑到了自己家的小区,小区里也跟外边一样,这里的居民们三五成群围在自家的楼下聊着什么。忽听到有个人说,
“早说这里会炸的,你们不信。”
“谁不知道啊,可是能往哪去呢?躲个三五天还行,长期的能往哪安顿?”
于是大家都沉默了。
我没加入闲聊的队伍,而是回了家。进了门,老婆和孩子在吃着面条。客厅里一地的玻璃渣子,家里的电器家俱东到西歪。头顶上的吊灯,灯罩都已经没了,只剩下一小片电路板一样的东西,那东西还能发光。
儿子可能听到了开门声,扭头一看,喊道:“爸爸回来了。”
老婆抬头就骂了起来,“你这一天死哪去?孩子都不知道去接了,孩子受伤了你知道不?”
“妈,就手指头被玻璃刮了一下。老师已经给我包扎了,老师说这不算受伤。”儿子说道。
我把儿子拎起来,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没明见倒明显的伤痕,除了手上包一个创口贴。
“爸爸,你是不是去上班了?以前你上班的时候,都是妈妈来接我的。”
我摇摇头。
“你手机呢?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老婆问。
“丢了。”
“丢了!?真是个败家子。这才买了几天。”
“两年了啊?”
“‘两年了啊?’你大老板啊,两年就可以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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