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由远至近,轰隆隆的从人们头顶上压过来,风将沙土吹了满天,乌云将天空染黑,天地迅速黯淡无光,猛地,震天捍地的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
紧接着,蓝荧荧的锯齿状闪电不断闪着,如同火蛇狂舞,将天地照成耀眼的白,张鹤瞪大浑浊的眼珠,手脚止不住的颤抖,惊恐之色无处遁形。
春桦见状急了,哎呦呦直叫唤,又使劲拍打大腿,“老道长,别妖怪还没抓到,先把我家先生给吓死了!”
“善信莫急,将你的伞撑好便是,”曲蓝闻言安抚道,“此法唤做雷法,呼召风雷,降妖伏魔,对付这些小鬼最合适不过。”
春桦往地上看去,纸人们虽然还在极力往张鹤脚下涌过来,但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没过多久,大大小小的雨点向地面猛扑下来,纸人被豆大的雨弹击中,转眼间,纷纷低垂下脑袋,不作声了。
“停!”老道将令剑再次指向天空。
雨居然真的停了,湿透的纸人齐刷刷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呜呜悲哭,哭得人头皮发麻。
春桦终于放下心来,“老道长,好本事!我这就让人将这些腌臜玩意儿扫了。”
“慢着,”老道话音刚落。
“啊!你,你……”张鹤像活见鬼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面前,“站起来了!它们站起来了!”
“哪有什么东西,纸人都给雨淋烂了,”春桦压着张鹤的肩让他坐回去,被他一把甩开。
“它们长什么样?你认识吗?”魏茗不知何时出现在张鹤身后,低声问道。
“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张鹤抖着嗓子说,“我哪里认识她们,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和我过不去?”
“是吗?”魏茗抬手在张鹤耳边打个了响指,无数悲鸣痛斥声瞬间灌入他的耳朵,“你再仔细想想,真的不认识吗?”
“我,”张鹤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和我没关系!我又没抓你们,更没杀你们!你们报仇找错了对象!”
曲蓝停止击鼓,“您可要说仔细点,她们只是从纸人上掉下来了,若是不服气,是不愿意去投胎的。”
春桦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来说吧。”
原来这睿吉酒店曾经和人口买卖团伙有过瓜葛,张鹤确实没有亲自参与,但他每年收取一笔可观的“场地费”,对人贩子大开方便之门。
人口买卖团伙的目标是年轻女孩,他们从酒店监控看到女孩进入电梯,就会通过员工通道一路尾随,将女孩砸晕带走。
如果有住户阻拦,他们就伪装成女孩的丈夫,声称女孩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有警察调查,但案发时监控永远是坏的。
“看来,师父是多管闲事了,”向来好脾气的曲蓝听后把拳头都攥紧了,冷笑一声。
“非也,”老道拈着胡须摇摇头,对张鹤前方的空气道,“纵使他千错万错,你们也不该耽误自己投胎的时间,说吧,你们要如何才愿意去投胎?”
“将酒店卖了,赃款一分不留全部捐出去!”魏茗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纸人说的。”
“不行,”张鹤刚才吓得要死,现在突然冷静下来,“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以后还要传给我的孙子,不能卖。”
“爷爷,你就卖了吧,”张钧从魏茗身后站出,“我们宁愿过苦日子,也不愿意沾这种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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