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赠给十八岁的你：

也许就在十几年前的今天，存在着同样的空气和阳光。它们以均匀的速度游于世间。隔着多少光年，一切都在变，你也不例外。

余秋雨曾说过：“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然而世事总无常，我只能够珍惜现在。但是，何曾有过现在。即使同窗三年，可供回忆的片段寥寥无几。你性格本就不张扬。往日前后桌时，坐在靠窗的一边，夏天午后的片刻清凉是彼时的清风馈于你的礼物。课堂安静的看书、写字、睡觉，一片片零碎的光影。无意中的回首，总能见你认真思考的样子，也能见你发呆的样子。这过往的闲散的画面衬着蝉鸣的清脆，夏至未至的最难忘怀。安静的人极容易相处，最初却难以熟识。我已不记得我们是怎样变得熟络起来。这一晃两年多的时间里，眼见着你结识越来越多的人，既觉得高兴又觉得怅然。

我只记得我极喜欢你的字迹。不是楷书的呆板，不像行书的随意。若说字如其人的话，用于你身上确是合适的了。于你，不深不浅的记忆，不像杯上的印花，而是海水淹没不了的暗沟。只因记着你一样东西便可将你整个人记住：错落有致的微卷头发，打乒乓球的样子以及你清瘦的背影。你从过道中走来时总是很低调，手不是放在口袋里便是拿一瓶饮料。我想起是否大多数人都有这强迫症，走路时纠结着手不知该放哪儿，如同无处安放的青春。

说起青春，今天是你十八岁的成人礼。你要知道，韶华纵然易逝，时光即使不返，我们都无须感伤。因为此刻的阳光历经一个周期的轮转后又会于你无意中流转到你的肩膀上。如同不久后的分离，数年之后再相遇时仍然能给予彼此温暖。年龄的增长并不是成熟的唯一标志，它只是在提醒你该为将来打算。过往的越来越远了；它也在提醒我，我们又同窗半载了。

抽象的语言或是祝福的言辞，让我说出便会觉得别扭。一是来得虚伪，毕竟回忆是寥落的，相处的时间是少的；二来觉得羞涩，这是我自身的原因了。然而，我还是要说出祝福的话来：生日快乐！

我只希望你此后一生安好，无论过往如何，渺小的个体在这浩瀚的尘世中，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我留下的足迹或深或浅，迟早要被时间的洪流湮没的。不遗憾的是我曾存留过你的记忆。

前路或艰辛或通达或险恶或奢华，十八岁只是开端，愿前程似锦，莫失莫忘。

旧友：宁

二零一四年一月五日，为好友生日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