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听了我那一段波澜不惊的叙述,扁扁嘴儿,说,让妳等…妳等了么?
我说,我在表侄那儿没作明确表态,咱心里只是急干活,贱模耻样儿的下等草根儿普世心态,一听说表侄眼下所找的工程尚无着落,咱这神色就不大淡定了。我说我要走,表侄赶忙也起身儿,要用他的奥迪车送我一程,我坚决不让,我说我有电动车,也不费啥劲儿蹦跶着半小时儿到家了;表侄随我走到院里,仰脸望望星空,说都快半夜了,路上一人黑灯瞎火又高冈不平的,你就别走了,这里楼上楼下有您住的地方,住三五天跟俺爸妈说说话儿,让您侄媳给您做些好吃的。我说有地方也不住,坚持要走,表哥表嫂闻讯,从东配房里出来也都匆匆披衣扯袖送我,一直陪我出村,还依依不舍,亲情溢于言表。
大仙说,我咋觉摸着妳那表侄在敷衍妳…
我扬手立掌迅速作了个下切的利索动作,示意大仙别太主观臆断,更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出言不逊,并果断地说,此言差矣,何以见得?
大仙大大咧咧地说,我是说妳那表侄他明明找不来工程做,何必还要让妳白等呢?岂不误了妳的事?
我说,这…你就想多了,妳要知道咱当时的处境和出发点,初心是突出式要找活儿做的,而表侄那儿偏偏又手下工程完工了,且又在努力续签承建合同的节骨眼上…他原本就不知我在闲着,更猜不到我会连夜去找他寻活干,他以亲情实意劝我等等,也说明他对他预签约的下一铺儿工程满有把握,诚不欺我。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地说呢?一是凭我们祖上几代人的至亲关系,他从没嫌待我的骄言与傲慢态度,也就是说根本没生分的那种势利眼儿,也没掺任何虚情假意蒙骗支对我;二是他刚见我,开腔儿就直奔要害,问来客手头紧不紧窄…你知道,现在世态炎凉之风日盛,人多薄情,常规下,正出正入的…别说张口借了而不得,就是有钱的主儿也把钱袋子捂得紧紧的…躲得远远的,也绝不肯往外借分文,为的就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杜绝拿钱而引出的诸般不愉快,可我那表侄他不是那种为富不仁之人,他甘愿主动资助我,一片赤诚在玉壶,只是我不肯启齿说借而己。一个大活人,正年富力强,不去想门儿马不停蹄地躬身创造…动不动干么要以借贷过营生?我从来没那份心思,也坚决不会那么做。…做人是要承情感恩戴德的,而不是总算计对方如何如何的短处的。
大仙低了头不肯展颜,仍说,哈…说得怪美,比唱哩好听,那他叫妳到底等多久…才算是个准儿呀?
我肃声强调:这…老弟之认识就太偏激了,还有些强人所难的意味。你要知道,咱是有病乱投医,又是一颗red之心,找着找不着活路,都做两种或三种以上准备。
大仙强辞夺理,硬着脖儿梗直犟筋,又问,那妳都做了什么准备呢?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我当然不会硬等…势比表侄寻觅新的项目要化些时间,这我得谅解对方的难处,不能因我的小小不然之差事而以亲情硬去绑J他、难为他,那是添乱,那是不道德,那是自私自利的具体表现。俗话说,树挪S而人挪活,咱不能总在一棵弯腰儿洋槐树上吊s…对不。
大仙毬打而乎,用推四猫上树的口吻说,妳不吊在一个树上,难道还有别的槐树柳树可吊?
我一听这货的言辞,心想这还是人话儿么?这货儿怎么越说越不照一点儿路数了呢?不过,为不惹不愉快与不争口舌之利计,仍平心静气又和颜悦色地说,我不可能愚蠢到坐以待毙守株待兔的境地,捱过长夜,到第二天清晨一闪明儿,我一轱辘跳下床,简单一洗漱,顾不上吃饭,就径直去了村南另一个包工头家…
5月12凌晨1点夜风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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