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闲不住的。就算没有迫在眉睫的压力,就算完全可以不用为一些事操心的时候,也不会完全松弛,总是千方百计要找些事来折磨自己。
很难说这样的人生是否有意义,一方面劳碌会失去松弛的乐趣,失去悠闲的快意,另一方面,闲不住却又能够掩盖一些困扰,特别是孤独,那些用于安排孤独的时间被其他东西占据了,不再因为无所事事而让自己饱尝孤独。或许,这才是选择忙碌的真正原因,谁会愿意排斥抗拒快乐呢?如果快乐是纯粹的。
只是,掩盖并非消灭,孤独任然就住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一有机会就会窜出来,让人难受,让人绝望。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回到车间,在收获了久违的静谧的同时也将埋在内心里的那一份孤独给释放了。
无所事事的时候总是要想入非非,总容易被一些情绪左右,焦虑、无助、敏感和绝望。很庆幸我那对新鲜东西充满好奇的性格让我不断产生一些不务正业的兴趣爱好。这一个接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喜好完全能够填补那些因工作变轻松而富余出的时间。
事实上,很多时候为掩盖孤独做出的一些举动恰恰本身就是孤独的一种表现,或者说是由潜在的孤独所推动的。
有件事至今我还有些记忆,或许从某个侧面可以印证上面的说法。
我迷上音乐,准确说是音响还是在女友还没远赴他乡的时候。虽然之前学生时代就有喜欢这类玩意,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买了台放黑胶唱片的机器(当然当时是见不到黑胶唱片的,那时的唱片是红色的塑料片),由于能弄到的唱片就那么几种,我印象中并开过几次机。后来有了饭盒录音机,再后来就是双卡录音机,这些我都是很早就有过的,大学期间还经常提着这些玩意和同学一起到公园“野炊”,带到寝室玩小派对玩的不亦乐乎,但也仅仅只是停留在感兴趣阶段,严格说只是挥霍青春这个总兴趣的工具。至于为什么会在她走之前突然对爱好升了级,对这个工具变得如此痴迷,我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或许是之前曾经有开过销售录音带商店的经历,又或许是内心的隐隐作痛促成了以这玩意来分心的决心。
家里的那台三洋牌双卡录音机与新买不久的一台东芝带卡拉OK功能的录像机,配合29英寸低音炮直角平面彩电在我回到车间工作的那段日子成就了我的痴迷。当然,也最大限度消磨了这段因工作松弛变得无所事事的时光,让我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因她离开而带来的孤独感。
孤独似乎因为自己痴迷的事填充了空白的时间而消失了,但牵挂却丝毫没有随着孤独烟消云散。
思念和孤独哪个更让人难受?
或许,那些掩盖孤独的东西同样可以用于寄托思念。我决定用那些机器好好录一盘磁带给她寄过去。用自己的录音来存放我的牵挂,表述我的孤寂。
我是闲不住了!
早安,九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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