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骑马在前,手牵着后面这匹马。
马儿果然很温顺,走得也很稳。只是,我是背着背包上马的,背包会随着马儿的行走而重心不稳,前后左右摇晃,我维持得很艰难。
我腰上还系着一个腰包,腰包的搭扣在后腰的位置,背包压着搭扣,搭扣随着背包的晃动研磨着我的后腰。
我手抓着马鞍,不敢松懈,也不敢腾手去解搭扣,只好默默忍受。后来,我用手摸了摸后腰,好像磨破皮了。回老家之后,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腰部系搭扣的部位黑黑的一块,也不知道是那天晚上磨的,还是在背包的所有时间里,不知不觉磨出来的。
忘了过了多长时间,到了喀纳斯村子里,进了他家的院子,图瓦大哥把我扶下了马。
典型的图瓦人家庭,木栅栏,木头房子,院子里长满草。大哥一家五口人,有三个小孩,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是个男孩。家里没有其他住客,难怪他那么晚还要上山去招揽客人了。
我发信息给文念琴,跟她们说了我现在的情况,让她们不要等我了。
晚上吃的是大盘鸡拌宽面皮,很好吃。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大哥手腕上戴着一串念珠,估计他是有这方面的爱好。想想自己到人家白吃白住,我有点过意不去,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串星月菩提念珠送给他,他很喜欢。
客房里,一排有很多床,我睡其中一张床上。大哥家的三个孩子也是睡在客房里的,睡在左边,跟我隔着几张床。
半夜里,我忽然从睡梦中醒来了。我睡的那张床对着窗户,窗户很大,当时,月光从窗户中倾泻进房间里,照到我的床上。
我醒来后,睁开眼,坐起身来,只能看到大窗户外面的世界,被月光照得一派明亮,能清楚地看到波浪形的山坡、黑魆魆的树林。床前的月光,让我以为自己是置身在荒野中的月光下。
身下软绵绵的床垫让我觉得很困惑:“怎么这草地这么柔软暖和?”然后我又想,我不是借宿在一户图瓦人家里吗?怎么睡到野外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幻!
然后我脑中同时浮现出两个场景。一个是白天在山坡上的草地里,看到的用长短原木堆成的像是坟墓的东西;一个是之前看过的一部香港电影,叫《人吓鬼》,林正英扮演的主角,晚上行路,借宿在人家家里,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是躺在坟地里的。
迷迷糊糊中,我觉得自己也遇到林正英那种情况了,那大哥一家人可能也是鬼。想是这样想,我却一点也不怕,因为我觉得那大哥一家人都很好,是不会害我的。
我还在瞪着窗户外面的世界。渐渐地,我的视线开始回收,觉得长方形的大窗户像是一台大电视的屏幕,我又觉得自己是在盯着一台大电视了,但是电视屏幕中的画面怎么不动呢?
又看了一会,我终于知道那不是大电视,而是一扇窗户了。此时,我的视线终于从外面回到房间里。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的。
我向左边看了看,模模糊糊中,能看到左边隔着几张床上,有人睡在那里。我的意识终于清醒了,意识到自己还在大哥家的床上。我微微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怎么魔怔成这样了,就躺下又睡了。
可能,是这一天走了太多的路,身体太累了,精神也比较疲惫,再加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在睡梦中醒来后,就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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