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好朋友,姓杨,外号“羊屎蛋”,我们住在一个家属院里,家长是同事,又在同一个小学同一个班,很快变成了特别要好的玩伴。
80后的小孩没有太多能玩的玩具,下午放学后,一群小伙伴在小树林中的石桌上飞快地写着作业。早早写完,就可以在爸妈回来之前多玩一会,我们这一群属于学习还成但是特别调皮的,不过羊屎蛋这家伙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不光皮的格外厉害,还长得特别帅。
正如每个故事里都有女主角一样,我们班里也有班花1号、2号。就在我们一帮小屁孩还在跪地磕头,赌咒发誓“今生非1号不娶”的时候,羊屎蛋已经骑着没有安全轮的自行车带着女朋友2号满院子兜风了。
那时候的小孩哪有现在这么成熟,小学就有女朋友的羊屎蛋成了风云人物。小屁孩们开始有组织的抹黑他,起了花样繁多的外号,还编了首歌,见到他就唱:
“羊屎蛋、羊屎蛋过马路,稀屎拉一裤。回到家里洗裤裤,越洗越黏糊。”
回想起来,我们怎么能编出来这么恶心的歌儿呀,还能天天挂嘴边唱,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没事就恶心他,但是大家还是会在一起踢球、打闹,也没人在意他是我们这群孩子中学习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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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初中。
我们从附属小学升附属初中是不需要考试的,只在入学之后有一次测验,按照成绩分班。一共8个班,7、8班是“实验班”收成绩最好的学生,3-6班是中间的,1、2最差。
我的成绩普通,分到了中间的5班,羊屎蛋的成绩理所当然分到了比较差的2班。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5-8班在教学楼4楼,1-4班却在教学楼一楼,谁也不愿没事跑上跑下。来到新环境,大家也各自交了许多新朋友,日子一长,我们两个人别说在一起玩,就是一起上学放学都做不到了。
2班的同学学习不大行,有的孩子就学人混社会,羊屎蛋也是其中之一。这小子简直是天生的小痞子,整天琢磨的事不是泡妞就是打架,所幸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大事。我们虽然共同话题不多,在游戏上又成了志同道合的伙伴,周末有时偷偷去黑网吧玩传奇,他一边教我如何开挂,一边炫耀他有看上哪的姑娘,如何如何跟别人打架。
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他的。跟他一比,我的初中没有任何精彩的过往,就是天天三点一线的生活。也不敢跟暗恋的女生表白,眼睁睁看着她被别的男生追到手。
再到后来,我去外地读高中,也没有手机,渐渐断了联系。只在回家时偶然听老爸说起,羊屎蛋年龄一到,家里就送他去部队当兵了,省得他整天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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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读到大学,有天在学校的篮球场又见到羊屎蛋,他还是很白很帅,但是块头大了不少,说话之间没有半点痞子的样子,成了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子汉,说部队是个大熔炉真是一点没错。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时常约在篮球场一起打球。
打球不免有些碰撞,在一次争抢篮板的时候,我一拨球,球砸在另一个抢球的少年脸上,把他的眼镜砸坏了。
如果换了个成年人,对方未必在意。毕竟自己戴眼镜打球就要承担这份风险,何况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这个少年不干了,吵吵嚷嚷非要我赔他的眼镜。
吵吵半天,我心想给他点钱算了,少年却不满意,意思是钱给的太少:“你这点钱打发谁呢?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还没等我回应,一直没吭声的羊屎蛋突然爆发,一把卡住少年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一字一句地说:“你敢动他一个手指头你试试!!”
少年顿时萎了,我劝住羊屎蛋,给了少年100块打发他回家。
工作之后,我们都不怎么打球了,彼此又疏远了。我常常想,羊屎蛋结婚的时候,我要随他多少份子钱。
没想到,他结婚的时候并没有邀请我。
直到今天,我仍然常常想起这个当过兵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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