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流畅的弯曲转折,美丽芜杂的鳞纹肌理,猩红危险的信子在空气中吐露着警告的信号,尖锐的毒牙令人望而生畏,粹着夹竹桃的剧毒。
死者的眼泪早已凝固,惨烈的疼痛还在脸上凝滞,只有小腿上的一对小口还汨汨地渗着血丝,宣告他曾经不是个死物。天生的孤独让它迷上了杀人的魔术,眼神里闪烁着赤裸裸的愤怒和恶意报复的快感。挪动着纤长逶迤的身体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它们就像一座座移动的坟墓,人类兴许只看到受害者的无辜,又怎么会了解它们内心的无助?未知的黑夜,阴沉的满月,嗜血的信子又在空中飞舞。“蛇蝎心肠”、“虎头蛇尾”、“蛇鼠一窝”……在人们的印象里,蛇一直充当罪恶的角色。这样的评论太多,以至于心也麻木了,习惯了黑夜的保护,黑幕的庇护,它们把自己的身体狠狠埋进土壤深处。
其实不然。
往往有些伪善的人不知好歹去惊扰它,丑恶的灵魂顿时原形毕露,犹如被毒汁浸泡过一般发臭发黑。它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吞噬了原本不多的理智与情感,“搅扰我安静的人都不得好死”,怀揣着这样一个信念,它拼却全身的力气将致命的毒汁注入甜美的血液,任它肆意流淌,奔腾着去玷污所谓高尚的灵魂,任凭自己堕入黑暗的深渊。在它那绝对寂静无声的世界里,与人类似乎没有共同话题,一切只有人类单方面地去控诉它的种种恶行。
然而单方面的证词是不足为凭的。用过于激烈的行为换取自己的安全,只能算是“防卫过当”,而这却变成人们嘴里添油加醋的“蓄意谋杀”,它可以反告我们的诬陷行为。连大自然这个公正的法官也给予它死亡的超度,灵魂的救赎,人们竟然自己动手,吃蛇肉,剥蛇皮,取蛇胆,抽蛇毒……殊不知大自然的天平早已倾斜,这一行为无非是在人类的罪恶下又增加一个砝码。
我同情它,无知的人类为了自己可笑的恐惧心理与贪心欲望,无情地伸出了罪恶的魔爪去捕杀它,它却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伟大的捕鼠事业,为人类营造美好的生活坏境。
冷血注定了它无情,孤独造成它被误解。寂静的世界没有诉说的对象,倾听的观众,它只得独自盘旋缠绕,似乎是用所有的力气抱紧自己,承受着没有四肢的悲哀。而人类在无尽的索取中为自己奏响了悲壮的死亡序曲。黑夜又再一次来 临,它的饕餮盛宴吹响了号角,为又一场弱肉强食之战拉开了序幕。见证了残酷的死亡和不安分的生命力,它是坚强的。
人类是否应该负起对大自然、对生灵的一份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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