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我“破防”了 殷梓
南国的暖阳中，老屋边桂树的枝叶里缀满金桂的香。南国的烟雨里，老屋灶头飘出的青烟里满是红豆软糯的甜。
这两种气味是我童年时幸福的记忆，让我时刻回味那些日子，闻来令我破防。
红豆香甜·爱
童年中的秋天是桂花盛放的季节，也是可以喝到红豆汤的季节。奶奶从来不会去摘树上的桂花——她不愿伤害老桂树。她只捡拾落在地上的，将它们洗成明亮的流金。而那些不知什么时候被采撷、被晾晒的红豆，则早在一口小锅中沉浮许久。
撒下一把干桂花，让它们在红豆汤的温润中绽放，再现秋日里金黄浓郁的香气。奶奶总会让我背一首诗再喝汤，这是惯例。“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愿君……”奶奶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去喝吧，以后再背。”
我向老屋的大瓷碗里望去，几朵桂花绽放在我的脸的倒影里。香甜的蒸汽轻轻拨动我的心弦，幸福地闭住眼，忍不住破防。奶奶慈爱的脸庞在蒸汽里模糊了。我张开嘴吹散热气，鼻腔中溢满桂花的香气，来不及等汤凉一些，几口喝下去，唇齿间却全是红豆丝丝的甜，那味道已全然盖过桂花的淡淡涩味。更浓郁的甜是汤底的味道，不知道奶奶在那口小铁锅里放了多少块冰糖。
那碗掺着爱的汤宛如奶奶慈爱的笑，直甜到心底。
红豆软糯·暖
夕阳下的老街如一锅小火慢炖的骨头汤，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我在街边等着奶奶买菜，意外发现了一家卖桂花红豆汤的小摊。一身布衣的银发老奶奶和蔼地笑着，正用勺子缓缓地在锅里搅出圆润的弧度。“天凉了，小姑娘喝碗汤吧？”她拿围裙擦了擦手，递过来一碗赤红的红豆汤。我站在小摊儿旁，捧着塑料碗，轻轻吹开上面几朵桂花，也吹开徐徐的热气。
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虽不似奶奶煮的那样甜，但红豆却被熬煮得软软糯糯，温软地在心里绽放，带来一阵暖，我再一次地破防了。
那碗热乎乎的汤浸满了善意，暖了一整个秋天。
红豆依旧·情
如今，童年不再。即便红豆依旧，桂花依旧，这汤却已不是童年时老屋边大瓷碗中的味道了，也不是老街边小摊儿里的味道了。只是少了个人罢了，只是少了汤中凝聚的那一份真情罢了。
那些令我回味的日子，让我一次次破防的不仅是那汤，更是那汤中的一份爱、一阵暖、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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