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英歌h
在老家第十一个早晨，第一次睡到五点半没被吵醒。对面卧室门紧闭，趴门缝听听，悄无声息。
老爸每天四点来钟就起床了，随后是一连串的声响顺门缝钻进来：
开门，进厨房，烧开水，灌开水，坐客厅躺椅上呻吟几声——气儿不够用，啪嗒、啪嗒，打火机响，知道他烟抽上了。耗到五点多，电视机打开了，声音再小还是传了进来，其实他听不见，只看字幕的。耗到六点，他冲老伴发话了：
"老*，都几点了，还不吃饭哪！”
没有回音，但似乎看得到阿姨一直在用手语暗示他，小点声，别吵到我。
我就这样被吵了十个早晨，已习以为常了。
第十一个早晨却有些异常，这让我瞬间清醒。边烧水、煮粥，边竖耳朵听着隔壁动静……
昨晚五点多，老爸吃了小半碗粥就去睡觉了。当时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吞咽着粥和咸菜，我心怀忐忑地盯着他的嘴巴和喉结一动一动，生怕他再吐。
他早饭吐了，中饭吐了。如果晚饭再吐，就得送他去急诊输液。他已昏昏沉沉一整天，精神萎靡不振，十分虚弱。
这段时间他吃的很少，主食就一只小豆沙包，菜只吃几口咸菜和几只蚕蛹。我看他严重厌食偏食少食，怀疑他的保命药"电力”不足，又该找医生调量，激素就跟电量一样越用越少，"电"不足了就需要充电。这些年一直这样反反复复。
头天晚上我去县医院急诊办好验血手续，第二天一早带老爸去抽了两管血。他回家没吃几口就吐了，中午又吐。
下午拿到验血结果，拍给妹妹找原来的医生看，回复说指标正常，不需调药。问急诊医生，对方说其它血液指标也没啥大问题，没有显示营养不良，缺这少那。
我就纳闷了，长期厌食、偏食、少食，居然没营养不良，那为啥抽血后吃饭吐？医生说这和抽血没关系。我说那晚餐再观察观察，不行再来输液。
这一夜心里不踏实，有点后悔，不该想当然，害得本来血就少的老爸白白损失了两管血，针眼处还弥漫出一大片乌青，又连着吐了两次，更加没精神了。亲人有口无心的话也让我感觉自己太大意了，深深自责，不该放任老小孩的任性，他们说老爸见我回来太兴奋，可天天往外跑吃不消的，累着了，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
担惊受怕一整夜，早上不见动静更慌。六点时，老爸起床了：
"我好了，没事了。昨天一天没出去玩，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哪里玩啊？"
老爸满血复活，令我又喜又惧，我还敢再带你出去车览？别吓我了。
我一再告诉他，我又累又困，想休息，他有些扫兴：
"好，你说了算，你说什么时候出去就出去，反正咱也没车。"
心里始终有个疑问：老爸为何连吐两餐？
最后，自认为找出了答案：
吃药十空腹喝奶+吃饭=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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