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
阿朵并不知道我又去过了离岛。
在h区的西部有一片湖,叫忘忧湖。湖中有个岛,叫忘忧岛。岛上有一眼传说不会干涸的喷泉,叫忘忧泉。传说对着泉水祈祷,就能摆脱所有烦恼和忧愁。
岛不大,只有七百多户原住民,h区开发的时候,大概是某位领导大笔一挥,顺手将这小岛也纳入了规划版图。
美好的故事,原生的风土,这小岛顺其自然的发展成h区一处上等的风景区,当地住民也很乐意旺盛的旅游业带来的经济发展和属于原住民的特权。
日复一日,久而久之,单单是来泉水祈祷的旅人都能为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带来大笔的额外收入——他们喜欢往泉水丢硬币许愿。且不说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单是每月一笔可观的分红,都足以让受益人们乐见其成。
泉水静静地流淌汇入忘忧湖。
一片充满了忧愁的湖,忘忧湖。
一座充满了忧愁的岛,忘忧岛,来这里丢硬币企图忘记忧愁的人更喜欢叫它离岛。
一座充满了离人的岛。
我去过离岛三次,第一次和阿朵一起去丢下了一枚硬币,第二次我在一大片叫骂声和白眼中捞出一枚硬币,第三次我只在上岛的客轮上呆呆的看水,丢下一枚硬币,看它连水花都没能噗腾出一个就沉下去,再就看不见了。下了船我在岸口等到下一趟返程的船只便回去了。
这狗屎的离岛。
这狗屎的许愿。
其实我不该有什么抱怨才对,毕竟阿朵的离开还是比那枚硬币被淹没的动静要大些。
哭声,骂声,吵闹声。
相框摔在地上的啪沓声,玻璃破碎的哗啦声,桌椅倒地的哐当声,衣柜门打开的咔擦声,皮箱拉链的磁啦声,门被大力关上的砰通声,高跟鞋撞击地板渐行渐远的嗒嗒声。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原本就不矮的阿朵穿上那双红色高跟鞋足够和我平视,忘带钥匙手机又没电的你蜷在门口打盹活像一只迷路的小猫,我们带着那只皮箱踏足过十四个城市,衣柜的第二层摆放着你从各处淘来的奇巧物件,我们曾经在一个饭桌上抢夺一块已经被分割得面目全非的牛排,我们曾经将无数的美好定格在相册里。
我们曾经在离岛的忘忧泉真诚的许愿想要天长地久,我们后来哭着吵着说合不来厌倦了要分手。
相框里破碎的玻璃在窗口斜射进来的阳光折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绚丽的光斑照亮底下被玻璃渣掩盖小半的照片,照片里,阳光下,青草上,你依在我的肩头,笑靥如花。
我们并没有厌倦生活,只是厌倦了彼此。
就这样,我的阿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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