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穿越回了上海。年份有些混乱。
曾经租住过的院子,被当成滑梯的水泥台,撞伤过额头的铁栏杆。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这一次,我清楚自己只是个过客。
直到有一个孩子抓住我的手。有时候,或许没有在一开始就说出口的拒绝,就已经是一种选择了吧。
十年的时间,从来历可疑的邻家姐姐,变成禁锢在大宅深处的冷宫妻子。
“为什么你的容颜和十年之前,没有一点改变呢?我的姐姐?”
“你又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呢,普天人的皇帝?”
“你知道这么多秘密,让我怎么放你走?”
“那我要的楼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
两个人互不相让,正如这后面五年来的每一次。
“可以。用药方来跟我换”
“你知道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我知道”
如果忽略空气中间紧绷的气氛,我们的姿势看起来该是多温情。我倚着软榻,而他俯身用手臂撑在我身边,多像一个拥抱。想想外面流传着我们青梅竹马终成眷属的故事演绎,讽刺地让人眼睛发热。
我推开他,从软榻上坐起来。赤脚踩在他专门让人铺的长毛地毯上,开始整理衣服,抚平每一个褶皱。
他知道这是我整理情绪的方法,于是静静地等我公布最后的回答。有些话拖得太久,总要有个了结。
我也知道他其实在紧张。
我们就是这样了解彼此。十年毕竟太长,说不清是谁造就了谁。
夕阳从门外照进来,洒了满身。这该是很浪漫的一刻,对我来说却是无用的,只觉得心一寸寸在冻结。
我终于收拾好,抬起袖子把碎发拨到耳后,认真地望着他。
“是我输了。”
“所以呢?”
“我会把所有的药方都给你。还有之前我保留的一部分力量。原是打算万一哪天你走投无路了再拿出来的,搏一搏你的好感,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也一并交给你吧。”
“你还是要走?”
“不用了。我以前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后来还对你总有着念想,就想躲开你。而现在,走去哪里呢?走去哪里不是一样呢?”
我看他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像是小时候做不出来题,茫然又无助,总让人心软。
真好,也许放弃真是刹那间的事儿,不再有妄念,我便又可以只当姐姐般心软,不再为他疼,也不为自己疼。
“帮我把楼建起来吧。这院子太空了,有个楼让我看看天,也好。”
我知道他确实是想要这方子,也存了一部分想要试探我的心思。而我的断念,也正是因为他的试探。十年也只是换来互相猜忌,重来多少次可能都还是注定孤独一生吧。而我实在是累了,太累了,不想再去心疼自己。
我终究,还是最爱自己的。
既然是个过客,没有归处,游荡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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