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14岁,初三。
十月末在我的家乡已经是深秋了,我在一节无聊的美术课上,开始写作。
当时写的那个长篇,后来定名为《就这样长大》,通俗一点,可以叫做《我的初三》。
写的就是每天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那个时候脑洞旺盛,完全没有缺少素材,不知道写什么的的情况发生。
上课写,下课写,晚修写。
最最开心的时刻是运动会和年级大会,这个时间段大家不用学习,时间都属浪费,而我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写我的小说。
最有意思的是,因为我写的是校园小说,完全取材自我所在的班级,最一开始因为懒得想名字甚至名字也都是直接用周围同学的,大家为了搏出场,都来讨好我,一时间人缘好的不得了。
那个时候,是我活这么大倾诉欲最 旺盛的时刻。
事后想来,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真可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好景不长,一月中旬吧,期末考试,我考砸了。
两个多月,写了四万多不到五万字。即便以我现在看来,也是很可观的速度。
后来我就停止了写作,专心迎接中考,结果非常幸运,考的很好。
那一个暑假我拾起写了一半的长篇,用心把它写完了。
后来在我高一运动会的那几天我给它写了一个番外。
整个高中阶段我都觉得我是和别人不同的,因为我是写过长篇小说的人。
虽然写的非常不好,文笔稚嫩,情节简单,但我总算勉强的过了第一关——我终于有了把生活中的零散事件糅合成有起承转合的故事的能力了。
高一一年都没有写什么,因为学习压力太大。
进了重点高中我彻底成为学渣。
高二以后因为学文,压力稍稍小了些,陆续创作了一些作品。
倒不是我倾诉欲再次喷发,只是我觉得时间那么多,不写作都浪费了。
从国庆节开始,到寒假一月底,陆续写了二十万字。
四个中篇小说,剩下十万字都是回忆性散文。
我给它们按创作顺序分为两个集子,命名为《朝潮夕汐》和《流年》。
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大规模回忆,可能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后来因为小高考,高考的压力,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再写什么。
高考我考砸了。
现在我可以心平气和的来叙述这件事,但对当时的我来说,这件事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整个人垮了,垮到整整一年半完全没有要写东西的欲望。
哪怕依靠着习惯想提笔写点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该写什么好。
除了一些纯吐槽的日志。
在我大二寒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
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苍梧绿园办了花灯会,我陪父母去逛,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我突然就在绰约的人影间想到了辛弃疾的那句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一个故事的雏形几乎就在瞬间在我的脑海里呼之欲出,那个女子每日每夜的在我眼前舞动,我几乎能看到她的一生,童年,少年,老年。
因为大学期间读了些沧月步非烟的缘故,这是一个武侠的故事。
毕竟是有过经历的人,没有犹豫的马上提笔写这个故事。
然,毕竟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框架,加之好久没动笔了,写起来并不很顺利,经常写着写着就不知剧情该如何推动下去。
大二下完成了三分之一,大三上又完成了三分之一,大三下完成了最后的三分之一。
大三下动笔之前,我几乎认为我没有能力写完它。
这是我的第二个长篇小说,名字叫做《择一城而终》。
基于我现在的写作计划,这是落魄江南系列的第一本。
一幅卷轴铺开,整个世界都打开了。我列了十本书的写作计划,彼此之间千丝万缕,相互承接。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造世主,只是一个观察者。看着剧中人的离合悲欢,挑一个最好的角度记录下来。
其实早在初中时写《就这样长大》的时候,我就有过想铺一个世界的想法。怎奈高中生活压力太大,我的脑洞被挤得那么窄,那么小。
而今我终于回来了。
从暑假到现在,我没有找工作,没有考研,没有考司考和国考。反倒看了一百多本网文,写了五十多万字武侠,走过了七八个省。
我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快乐。
大学期间我半途而废过很多事,数不胜数。但在我重新写作以来,我从来没想过放弃。
我想成为沧月,想成为步非烟,没有人给我任何保证,我自己也没信心没决心。
但我不会放弃。
七年了,我看着自己踽踽而行,恒惴栗。却依旧觉得,我为我和别人都不同感到骄傲。
那个在初三的晚自习上写小说的欧阳雪啊,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从来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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