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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一切向往自由的灵魂

献给一切向往自由的灵魂

作者: 南飞雪客 | 来源:发表于2018-09-07 08:21 被阅读0次

                                        献给一切向往自由的灵魂

                                                                                        ——沉溺于自由的叛逆者,愿你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白浪滔天

           不可否认,人对自由的主张,必然要受到自然环境以及自身条件的限制,要想超越一切客观条件而获得绝对自由,事实上是不可能办得到的,这本身是人类无法跨越的一大悲剧。然而,生命总是在痛苦中执着地追求与自己相适应的表达和宣泄方式,而对自由的追求就是生命价值的最完美的表现形式。

           三国是英雄的年代,有曹操,有孙权,有关羽。魏晋是名士的时代,有陶渊明,有阮籍,还有嵇康。

            公元223年,嵇康(字叔夜)出生在嵇山下一个贫苦家庭。嵇康从一出生就是不平凡的。少年时代的嵇康就已经是卓尔不群,清高脱俗。史书上说他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嵇康早年丧父,因而对他的家庭教育搞得很是失败,以至于嵇康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正统”教育。受此影响,嵇康离经叛道,放荡不羁,也就不足为奇了。史书上说他“学不师受,博览无不该通,长好老庄。”“老庄”是什么人呢?老子也就不说了,庄子却是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整天无所事事,尽想些乱七八糟,荒诞绝伦东西的家伙。而且,庄子发言玄远,一开口就让你找不着北。他说北海有只大鸟,名字叫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能飞九万里高,可以翱翔宇宙,而庄子认为这样还不够,要达到那中“御云气之辨,以游无穷者”无所阻碍无所依凭的境界,才是真正的自由。

            嵇康没有好老师也就算了,偏偏他交往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嵇康佩服的阮籍送别嫂嫂回娘家,别人讥笑他有伤风化,他竟然说“礼岂为我设邪?”他与别人下棋,有人报信说他老妈死了,对手要求罢局,阮籍不干,非要下完那局棋才不紧不慢的往家里走。要么不哭,哭就哭得吐血。嵇康还有一个朋友叫刘伶,天天与酒为伍,大醉六十五天。一次他喝醉了, 裸睡在家中,别人笑话他,他竟然说“我以天地为房子,屋子为衣服,你们为什么要钻到我的裤子里来呢?”

            嵇康家教不严,遇人不淑,难免会成为不良青年,散布些奇谈怪论,毒害青少年的思想健康。嵇康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释私论》。既要求人民超出虚伪的“名教”的束缚,摆脱情欲的干扰,使人在“饱则安寝,饥则求食”怡然鼓腹,不知为至德之世(《难自然好学论》)”的状态下生存。简单的说,就是要做人,要自由。不仅如此,嵇康还每每“非汤武,而薄孔周”把传统认为的“汤武贤,孔周圣”贬得一钱不值,认为一向被视为“凶逆”的管叔,蔡叔“未为不贤”,只是“不达圣权”而已。更为要命的是,嵇康还瞧不起贵权。颖川钟会,有权有势,大红大紫的贵公子哥儿,带着大批的“名人贤士”去看他,嵇康居然睬都不睬,自顾自的打铁。钟会要走了,嵇康还不识相的问:“何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怀恨在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答道:“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嵇康为自己挖了一个坑,而且是一个大坑,大得足将他整个儿埋掉。

            嵇康的朋友孙登说:“君性烈而才隽,其能免乎?”王列也叹曰:“叔夜志趣非常而辄不遇,命也。“嵇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去养生,写了著名的《养生论》。可惜他终不能除掉“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毛病。每个时代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鲁迅说:“专制令人冷嘲”。实际上专制只允许热颂,冷嘲者的命运便是嵇康的命运。嵇康对专制轻蔑的说“哼”转过身去。专制没说什么,只是铁了脸,举起了带血的屠刀。钟会之流跳出来说:“不杀嵇康,不足以安天下”。于是,嵇康送了小命。屠刀的下面,永远是殉道者的鲜血。嵇康早就该死了。专制说:“嵇康啊,嵇康,你一个人要人性,要自由,也就算了。你尽可以到山林里去,到水泽边去,到没有我存在的地方去,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地盘上宣扬你的主张呢?该杀!”二千太学生为嵇康请命。专制说:“我的子民,怎么能够追随叛逆者呢?杀!”嵇康笑了,站在高高的刑台上。他看了看太阳,离行刑还早,索琴而弹之。他弹的是《广陵散》,琴音清越,声调绝伦。弹毕,从容而去。嵇康死了,《广陵散》竟成了他的绝响。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生不逢时,就像一粒饱满的种子,本来可以长成参天大树,长得枝繁叶茂,繁花满枝,硕果累累。但是它没有落到肥沃的土壤里,没有得到充分的水分,甚至没有阳光,那么它不是还没发芽就消灭了生命力,就是长得病病奄奄,赢赢弱弱。嵇康已经尽力了,生于一个动乱的年代,除了坦然,除了在刑场上的一曲《广陵散》,他还能做些什么呢?沉默是一种消极的自由,当连这种自由都不存在时,叛逆者就要大难临头了。嵇康妄想保留那么一点点对人性,对自由的追求。就只能用鲜血,用生命来捍卫,嵇康只有死。思想之花无论开得多么的娇艳,她也只是个脆弱的生命,专制的王国里,不需要自由的灵魂。

            值得庆幸的是,嵇康的精神没有死,追求自由的灵魂没有死,对人性和自由的思考还在继续,尽管她还很赢弱,步履艰难,而且人们对她的理解和追求的方式也不一样,但她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存在我们的心中,存在被压抑的角落。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千千万万的人们甘愿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笑谈生死。把富贵权势视为过眼云烟,白云苍狗。

            千年之后的今天,当我们站在前人的功绩上为鸡毛蒜皮的红尘俗事,焦头烂耳的时候,想起他们,我只有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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