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苦难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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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上有神，如果神既良善又全能，他为何不消除一切苦难呢？

“华生，这是什么意思？"福尔摩斯放下供词，严厉地说道，“这一连串的痛苦、暴力、恐惧，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一定是有某种目的，否则，我们这个宇宙就是受偶然所支配的了，这是不可想象的。那么，是什么目的呢？ 这是一个人类理智远远无法解答的永远存在的大题目。”——《亚瑟·柯南·道尔先生、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硬纸盒子案》

全人类普遍的疑问

恐怕没有什么比苦难更能挑战信仰了。不管是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苦难似乎都是检验信仰的试金石。

而“世上苦难为哪般？”这个问题，从我们最初探讨神开始，就已困扰全人类。关于神灵最早的记载中，都有苦难这个问题。

在古代近东地区，流传着美索不达米亚和阿卡德的故事，这些故事有3000到4000年的历史，想解释世间为何会发生不幸。简单来说，就是世上有善神，也有恶神。善神在世上做好事，而恶神则干坏事。

在近东神学，尤其是儒教里，这个思想是用“阴/阳”来阐释的。正如生命向我们展示截然相反而又互相联系的两面（想想看“光和暗”或者“冷和热”），所以我们同样也经历“善和恶”。

不过，这并没有解释为何事情如此发生，它只是说，它们就这样发生了。

神正论：是个棘手的问题

（注：神正论是神学的一个分支，它在邪恶存在的前提下，为神的良善和公正辩护）

大多数人想到苦难时，都想知道原因。而这个原因，几乎从定义上讲，就得追溯到神身上。

在多神论世界观里，如同上文所说的，苦难仅仅是恶神造成的。那么在独神论世界观里，神为何允许苦难发生呢？

如果神是良善的，那么据此推论，他就应该消除一切痛苦和磨难才是。而且如果他是全能的，他就应当可以消除苦难，不是么？ 而既然世上有邪恶，那么要么神不慈爱，要么他不全能，要么世上就没有神。

哲学家和神学家把为解决这一问题链所做的努力称作“神正论”（Theodicy）。

这个难题一直来困扰着许许多多的信徒和非信徒。但有几个观察倒可以阐明这一问题，并为苦难提供一些解释。

苦难乃人类永恒的疑问

苦难这个问题可以在任何时间，场合被人提出，不过一般人跟它关系最大的，是基督教。

如果神基督教所说，是仁慈的创世主、是生命之源，那么他就能，也该愿意消除我们的苦难。可他明显没有这么做。因此，基督徒觉得这个矛盾格外尖锐、令人苦恼。

无神论拥趸称，困难是压垮基督教信仰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良善的神与苦难和邪恶不兼容。所以，肯定没有神（如果他存在，那么他就缺少善神该有的道德品质）。

道德是什么？

然而，当我们称某些事“邪恶”（或者是坏的、不必要）时，我们就已经预先假定了一个道德标准，在这个标准里，我们视某些东西或经历为“邪恶”。可事实上，只有跟不邪恶的东西比较，我们才有邪恶这个概念。

如果人类的经历完全出于偶然，那么“好的”和“坏的”东西说的只是事物的本真罢了——我们无法给我们所经历的任何事物加上道德的重量。有神论者论证说，没有仲裁者，就没有所谓的“坏的”经历。

在这场讨论中，有一位神存在这一假设是不言而喻的。那么，为什么神允许苦难存在呢？

换个角度问问题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首先得问：“一个良善的神一定要消除苦难吗？” C.S.鲁益师在他的《痛苦的奥秘》一书中，就回应了这一问题。

书中，他论证说，与其说人类想要一个良善的神，不如说是要一个慈爱的神。慈爱的神“不关心人变好或变坏，只要不让人受苦就好。” 人类要的“不是天上的父，而是天上的祖父。” 而鲁益师说，一位真正充满爱的父亲，“宁愿看到自己的爱子受苦，也不愿看到他乐此不疲地生活在卑劣和疏离之中。”

换句话说，一个良善的神可能不会把苦难从这个世界中除去，因为苦难自有它的好处。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我生活中就有不少例子可以印证这个道理。当我的大女儿9周大时，她被诊断得了一种罕见的肺病，需要立即做手术除去坏死组织。准备手术时，医生要求做一个核磁共振检查，好让手术更精准有效。

你可以想象，一个才9周大的婴儿在扫描的20分钟里是不会乖乖躺好的。所以我只得站在她身边，把她的肩膀按到冰冷、硬邦邦的金属桌上，而一旁的机器则轰隆隆地运转着。

那20分钟可真难熬。凯西脑袋里想了些什么，我只能臆测：老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弄痛我了！ 快放手！

但如果我听从了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把她从这暂时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她可能几天内就会死去。我比凯西更明白她的处境，所以我想做真正对她好的事，而不是只图暂时的解脱或欢愉。

如果神比我们更了解我们的处境，想要我们得到真正好的东西，也学他也会用痛苦的境遇来达成更好的目的，虽然对此我们可能不知道或不理解。

理性的局限

有一点是肯定的：所有理性的答案都无法驱除痛苦这一经历，也不能让人好受到哪里去。C.S.鲁益师自己也打趣道：“你可能会好奇我受苦时会如何应对，我当然不会借写书排忧。你也不用猜，我这就告诉你。我其实是个超级懦夫。”

不管我们理性上对苦难多么了如指掌，它也能击中我们的痛处。苦难将我们的真我暴露无遗，而其它任何感情都做不到这一点。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鲁益师在饱经苦难后发现：“我们喜悦时，神低语；我们良心觉醒时，神说话；而我们经历苦难时，神呼喊。”

看你怎么选

有没有可能，说痛苦正是以其独到的方式助我们成长，虽然有时我们很难领会，甚至很久之后回过头来看都不一定明白其中的奥秘。

但不论如何，苦难都无可避免；对此，我们别无选择。我们能控制的，唯有我们应对的方式，如何面对苦难，如何面对我们所经历的种种。

你，会如何面对？

原文：Why is there pain and suffering?
作者：Jason Malec / 贾森·马莱克
译者：yihan@ 杰罗姆之友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