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偏暖的南方的冬天比寒冷的北方的冬天更冷,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中国简单粗暴的画了那么一条线,所谓的的线的南边的南方是没有暖气的,而线北边的北方,是有暖气的。所谓有暖气和没暖气,其实说的是城市里,南方的农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的北方的农村,甚至是小县城,还是有不少地方没有暖气的,尤其是早些年的时候。
小学时爷爷家的房子比较老旧, 是青砖和泥坯木头以及苇草的混合建筑。墙里有烟囱,从下面的大灶,通过土炕,一直通到了房顶。冬天有时候拿柴火做饭,还能顺道把坯做的炕烧暖和。自己家的房子最早的一处也是,但是后来就搬到一处红砖和泥坯混合的房子,虽然还有夹在墙里的烟筒,但是和大灶没有了连接,直接从墙上一个洞排了出去,就没了炕的连接,而且那房里也没有炕,只有床。
那时候的房子,都是糊的窗户纸,冬天若是破一个洞,就容易进风,不过可以打补丁。学校里似乎不糊窗户纸,都是用高粱穗的杆子和小钉子给窗户定塑料布,塑料布透光,教室里不至于太昏暗。
上小学的时候,教室里似乎有那么个炉子,但是印象不深了。
那几年年年手脚都会冻,以至于认为冻疮是小朋友冬天自然发生的现象。我的手还好,只会冻的红肿发亮,有的小朋友会冻裂。冻疮膏抹了,每年冬去春来,红肿就会发痒,然后消掉。有一年比较悲剧,冻疮去了,但是感觉小指没瘦下来,现在想,可能是小指长胖了吧。
冬天很好玩,可以滑冰,可以打雪仗。记得有一年有臂力非凡的小朋友人隔着一排教室扔雪球,砸到了威严秃顶白发得出校长头上,同学们都憋着乐。记得校长从来没人叫他校长,只是叫x老师,当时我们的红领巾传说就是他女儿产的。
还有一次我们几个炫勇气的小伙伴从屋顶跳下来,跳到一个雪堆上。我们那时候炫勇气,除了大家,就是比谁敢从更高的地方跳下来,那次没想到雪堆其实是包雪的砖头堆,于是我们几个觉得自己更牛逼了,常常回忆自己打着旋从屋顶跳进砖头堆。冬天的夜空太清亮了,像通透的水种超好的蓝宝石,上晚自习的时候,我能找出很多在《自然》课本上标记的星座,大熊小熊,仙后江坡,还有冬季夜空最拽的猎户座。
上夜自习的时候,我们会每人点着根蜡烛,因为每年很少有人给供电。当然,有时候也会在课桌上挖个洞,滴上蜡油,把那个洞点着。寒夜的夜自习对于小伙伴们来说,是个好玩的场所,至于是否学习,就无所谓了。
啊,沾寒冬有炉子的光,有一个月的自习课,小伙伴们都在从学校施工的土堆里面挖胶泥捏各种东西,然后烧制自己玩意儿,我记得烧了一个带盖子的方盒子。
上初中的时候,在县城的学校住宿。记得微胖的校长,在上晚自习的时间,召集所有的住校生开会,叮嘱在学校住宿的注意事项。其中一项就是每个宿舍记得搞把夜壶,免得晚上还得跑到学校的操场边上的厕所,容易冻着。
确实容易冻着。当时男生们住在操场边上的一排小平方房。记忆里标间的的房间大约有十平多一些,里面一面是通铺,睡着6个人,还余着一个过道。挺挤的,所以冬天就没那么冷了。但是没暖气,有的是一个小蜂窝煤的炉子。为了防止有人中煤气,学校要求夜间把炉子抬出去,就相对冷了一些。
后来有一次负责学校治安查夜的食堂的大厨们中煤气了,他们有时还能指点我们数学作业,有点乱啊。可能是因为,教导主任带着老婆孩子住校,完全不敢保护学生,人一结婚,就懦弱了,我那时候想。这些牛逼的食堂大师傅奠定了我以后觉得任何食物都还比较好吃的基础。
校长提到的夜壶问题后来变成了问题。每个宿舍都弄了似乎是两个塑料桶,一个用来倒食物垃圾,一个用来做尿桶。这两个东西长得一样,用着用着就混了,而且大家都不乐意去倒这货,渐渐的用的都少了。
有人晚上就站在铺上,打开窗户,对着窗户外开火。因为宿舍比较挤,通铺三面挨墙,所以有一面刚好挨着窗户,还是比较方便的。可惜学校巡查的老师对这种偷懒的行为打击力度颇大,后来渐渐就少了。
于是就剩下了往厕所跑。无数个冬夜,我们穿着伟大的秋裤,批一个棉衣,塔拉着鞋,在宿舍和厕所之间奔波。那些年,我们体型保持的都很好,上厕所也十分的规律。
天冷的好处,在于不会懒床,就算外面再冷,大家也能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
冬季的早上骑自行车,还能够在发梢上染霜,把眉毛染白,把发育超前的男生的胡子染白,看上去特别酷,还能够把上下眼皮的睫毛冻在一起,要不停的眨眼才能避免眼睛被封住。
再往后的高中和大学的冬季就没太多印象了,因为学校里有了暖气,剩下的印象就是有人在暖气上熏鞋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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