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之前发表在自己微信公众号上的一篇文章,这里与大家分享。
标题:“我注六经”与“六经注我”
一篇旧文陆九渊(1139-1192),字子静,号象山。南宋哲学家、教育家,与朱熹齐名,史称“朱陆”。
"或问先生:何不著书?对曰:六经注我!我注六经!"
--宋·陆九渊《语录》
“六经”就是儒家的六部经典: 《诗》、《书》、《礼》、《乐》、《易》、《春秋》。(因《乐》散佚,故又称“五经”)
“注”是中国古代一种创作形式,可理解为注释、注解等。
因此,照字面来看,所谓“六经注我”就是以“六经”来为我的思想做注解,它强调的是“我”的主观思想的至上性,即便是“六经”也要以我为中心;所谓“我注六经”则指“我”要充分尊重“六经”的客观真实,务必克服自己的主观偏见,力求接近“六经”中的真实内涵。
这两种迥然相异的学习风格。按照李泽厚先生的说法,这就是“思想家”和“学问家”的区别,或者“哲学家”和“哲学教授”区别。
任何正确的结论都必须在其适用的范围内才能够确保正确。在我看来其实两种方式其实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可以讨论的是“在什么情况下,哪种方式更可取?”,即它们的侧重点是什么。
我们不能过分夸大“六经注我”和“我注六经”的区别。有时候,太过强调“为我所用”,有让古人替自己“站台背书”的可能,像康有为所著《孔子改制考》,因为“六经注我”使用不当而被当时的文人所诟病。“我注六经”在“研究”的场景下发挥的作用会更好,它是一切学术研究和学习活动的基础和前提,不经历“我注六经”的过程,我们可能连一个概念都无法掌握,甚至因为前人的经验不被接受,人类会无法进化到现在的程度。
对于二者,更准确和客观的描述应当是,“六经注我”不是其解释某种行为或对象,而是获得它的思想价值,进而对自己的思想进行改造和升级;“我注六经”以接近历史真相为主旨,为人类提供可靠的事实和观点,比如《史记》,给人提供巨大的价值。
马克思告诉我们,不能用静止的、孤立的、片面的观点看问题。
“六经”是古时圣人的作品,是具有超凡智慧的人对世界的观察、解释和记录,本质上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因为这些事情普通人也能做的了,差别只在于智慧的多寡和高低。所以正确地对待“六经”和一切文本的态度是: 尽量完整地、准确地理解它的内涵,同时根据自己的识见、立场和需要进行“创造性地转化”。
“六经注我”和“我注六经”之间并不像美国总统大选只能二选一。所以不能只从表面分析二者之间的关系。为了便于解决自己的实际问题,可以把二者合理地结合起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面对不同的情况使用不同的策略。比如,我喜欢用“我注六经”的方式掌握基础的概念和理论,“打好基础”,务求准确和严谨,用“六经注我”的方式让自己成长,使我必然是“我”,而不是某个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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