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或者达到优秀值以上的合作是每个工作者所期待的。因为,在这样的合作中,参与者既能享受到从种子到果实的喜悦感,又能体验到自我挑战的成就感,还能在合作中接触到不同领域的魅力,并遇到有趣的他领域的人士。这是一场极其美妙的旅程。但是,这样的合作体验也并不是时时都能遇到。如果团队的环境土壤在常态下,本身就具有滋生优秀合作的潜能,这样的合作也无法次次遇到。
即便理想的合作可遇不可求,但是大多数的合作还是浮动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也许,合作中途需要磨合、协调甚至必要的妥协,但是最终也都顺利进行,实现合作目标,达成个体能力的正确匹配。有最好的合作经历,处于正常范围的常规模式,自然还有让人遗憾的合作体验。
于是,我就想到了一次非常值得反思的合作经历。因为,优秀的合作一定会激发各自的潜能,避开双方的短板以及痛点,形成合作成员的优势合力,但是值得反思(糟糕)的合作体验,一定存在个人痛点,个人短板以及合作雷区的思考。
那是一个新学期。刚刚开学,我就发现班里有一个孩子不太对劲,可能接下来需要密切关注以及特定方案的引导。根据之前和这个孩子的接触,我预判了一下接下来的可能走向,推测出——这个学生的引导可能处于我的挑战区,也就是——我有可能能够把这个个体案例在班级内部平稳过渡掉,也可能在必要的尝试之后,需要拉入比我更有经验和能力的人加入,一起帮助这个孩子。
于是,我在开学的第三天,确认了这个孩子的行为频度的非偶发性之后,就先给负责老师X老师进行情况的提前报告。毕竟,接下来很可能需要他的帮助,而且他是有权知道级部的班级里存在着需要特别关注的个体情况。于是,我得到了一个从业以来最瞠目结舌的回答:
“和我有什么关系?”
目前的我在人际对话中还处于反射弧比较长的阶段,并且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尚缺乏“迎接必要冲突”的能力,所以,当时的我没有反应过来。其实,我应该立即避开这个不专业的应对,直接进行事情合作的探讨。可是,我和这位X老师渊源颇深,且还正处于形象颠覆后的重新整合期,因此,在反应过来他的对事态度有问题时,我并没有接着找他。根据之前的经验,我害怕他的反应模式——当和他沟通时,他要么奚落,要么看似认同最后又个人炫技似的沟通方式。(这个层面有我可以尝试改善的点。起码,我要先尝试几次,尝试着避开他的模式,把合作拉回到正常范围内来,失败了再说。)
后来,果然如预期的那样,这个孩子的状况发展超出班级所能控制的范围。多个学科课堂受其状态的影响,孩子和老师都因此深受其困。如果是一个情绪能量比较饱满的人,或者对面站着是一位基本能够正常沟通的人。这个情况应该在第一时间进行多层面的合作开启。可是,我太忌惮X老师的反应模式了(这个也是我需要完善的点),也不想消耗太多的情绪能量在他的反应模式侵扰上。因为,除了个例跟进,我还需要保证班级其他事务的正常运行。于是,我多撑了一段时间,竭尽自己所能去思考方案,去引导这个孩子。可是,有一些问题——比如生命特质问题是超出我的解决范围甚至是认知范围的,导致耗费大,收效有限且二次反复。于是,在多次思考以及沟通之后,我把这个问题按照既有的解决此类问题常用流程向上反馈。这个阶段应该是自然而然地把X老师卷入进来的。因为走到这个程序,主导者已经开始变成他这个级别的工作人员,起码按照管理,他这个层级的负责人要给予必要的班级干预指导的。可是,我得到的回复,已然进化到了:
“我把这件事情反馈给学校。”班级反馈上去的情况整合的文件都没有打开,就直接发挥了“网线”精神(还是被推着进化过的)。看到工作群里X老师的回复,我既有想骂人的冲动,又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但是,问题总要解决,感受只能暂时停留在感受层面。
我把这个过程中的苦恼和困境讲给一位同伴听,请求她给我出主意,看还有什么流程性的支撑,可以解决目标存在的难题,且能够自然把X老师更深入地卷进来。根据那么多年的了解,X老师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能够让他正常加入,这个问题起码会被能耗小地解决。她告诉我,要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正确地进行求助,如果在上级那里得不到帮助,且沟通渠道出现问题,就要继续向上求助。在此之前,我一直有一个认知——在背后说人家的不足之处是不当行为,特别在有位的人面前。我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然后得到了同伴的指点。
“你要学会划界和求助。如果你已经尝试了方案,但是没有解决,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帮助,继续向外求助是你的权力,同时也是你的职责。而且,就事论事,据事实直接沟通是最快的。”(我很感谢这样明确的提醒)
在她的建议下,我发现自己有两条路可走——1,继续争取X老师2,按照程序继续向上求助。这个时候,我的情绪已经被激发到了应激状态,弱点也被迄今为止最大化地激发出来。一方面,我一直不理解这样的行为——不好好发挥自己的专业职能,还自觉有理的行为,同时,也从心底里看不上这样的行为——解决问题就解决问题,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另一方面,处于应激状态的我本能性地想要避开这位X老师。于是,我选择了方案二。在经过更高级别的负责人的涉入之后,在好几通电话沟通之后,在多次催促之后,X老师终于屈尊来到了级部会议现场,“参与”洽谈和方案商讨——整个过程抱臂而坐,从头到位坚持了“沉默是金”的原则。看到重要合作者是这样的态度,不失望、不生气是假的。但是这些对于解决问题并无益处。我能做到的是——如果卷不进来,当他不存在。最后,直到开启商定后的各层面合作,X老师都保持了“和我无关”的态度。那段时间,虽然各项工作维持到了正常运行状态的水平,但是总有“心肌梗塞”的憋闷感,更谈不上什么创造力的发挥了。(好在,我在之前的工作中,已经积淀了一些专业能力,也建立了较为稳定的工作观念。要是一个崭新的老师,那得有什么样的能力才能避免被整废的结局?)
不过,幸运的是,在这次的合作中,除了X老师的方面,还有其他层面的加入——与X老师同级的外方负责人,负责翻译的助教,班级老师代表(本人),被迫深度卷入的校级负责人,学校固有的与文化相匹配的成熟的问题解决程序等等。
除了X老师,大家都在尽己所能地投入到这个问题的解决中。助教对翻译的及时跟进,被迫加入的校级负责人密切关注,并在沟通失效后,直接顶替了X老师失位的工作内容。最让我产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是那位同级的外方负责人。
自从班级向级部求助开始,他就积极参与到案例分析、方案磋商等中来。每次发到案例群里的问题或者最新情况,他都会及时回应,并在发现疏漏时,直接指出来——要么提出自己的看法,要么给予有效的方案补充。其实,整体分析一下,这位同级负责人处于的问题解决位置并比不上X老师的有利性。因为中外文化的差异,以及经验等方面限制,他的综合优势是要弱于X老师的。但是,在这样的处境下,他能够以积极的态度参与合作和跟进解决中,让人既踏实感动,又欣赏和敬佩。虽然,我们之间存在着文化差异、语言的不通畅,并且没有任何直接合作的经历,但是我能够非常强烈地感受到事情进行过程中的一种健康的、有益的、具有建设性的能量在流动。最终,因为最后的一个关键环节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纰漏,导致并未按照预先商定的方案进行,但是这次合作的进行也对最后问题解决起到了非常有效的推进作用。
如今,当我复盘这一次的合作经历时,发现里面有很多可以去自我提升的点以及对自我的重新认识,更有一些宝贵的启发。
合作中,遇到X老师这样的合作者的概率虽然不太高,但还是很可能存在的。这时候就不仅仅考验实际问题解决层面的专业能力,还在考验着参与者的心理能量等因素。我在想,如果我是一个能够更好地化解负能量垃圾的人,也许也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比如,在他释放消极能量场的时候,我及时有度拒绝,并把合作拉回到正常道路上来。再比如,我是一个更加软性的人,可以以一种更高招的方式,化解掉这样的能量。可是,我都不是。那个阶段的我仍旧惧怕冲突,并本能性地想要避免。那个阶段,我一旦发现这样公私不分的行为,即便会进行理性尝试,但是核心处还是“不想搭理”。
如果,此刻站在习得更加完善的合作能力的角度以及合作能耗问题来说,最佳的策略是:不和这样的合作者合作是最优解。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在事情发生之后,挑选自己的合作者。那么,我还可以如何做,避免这样的局面重演呢?首先,最核心就是增强内在的能量。以问题解决为核心,看待流动在事件外围的所有能量。其次,真诚、直接地表达以及沟通。第三,过滤掉情绪去围绕问题进行,促进有效沟通形成。第四,如果还不行,不要死磕,要及时启动备用方案,尊重自己现有的生命状态,循序渐进地进行自我挑战。第五,尊重雷区存在,不自找不痛快,但是如果碰上了,要敢于尝试,必要时,敢于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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