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放假,父亲节的前一天,我们回了趟我父母家。到家时,父亲已经在厨房忙碌好一阵子了。父亲一般是不做饭的,但是每次我们回去,只要他没有要事丢不开,都会亲自操劳一桌饭菜。尤其这两天母亲身体不适,除了要拆旧房子,洗衣、做饭等杂事父亲几乎也都包揽了。望着父亲渐渐花白的头发、日渐苍老的面容和单薄瘦削的身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几个兄弟都在外打拼,这一年左右的时间,因为建新的住房,父母都累得够呛,每天忙里忙外,难得空闲。有时跟他们说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父亲总是说:“现在家里这种状况,不做怎么办嘛?累点慢点还不是要做。”我竟无言以对,因为目前我也无力改变现状。
父亲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严父”的形象,有什么话我都跟母亲说。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下乡放电影,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与我们的沟通交流也就少,过问得最多的就是我们的学习,我们姐弟几个都怕他 。直到我考上师范父亲送我去学校,父亲在我印象中都是比较严厉而缺乏慈爱的。
后来有一天,改变了我对父亲的看法,也让我真切地体会到父亲不只是“严”而已。
师范毕业,我被分配到复兴小学任教。那是我第一天要去学校住宿,还是父亲送我。那时从我们老家(盐井)街上没有直达复兴的客车,也没有其它车跑复兴,我们坐车到大河口后就只有步行去学校了。我的行李除了铺盖卷等一些简单生活用品外,父亲还早就请木匠给我做了一个碗柜。那用实木做的新碗柜虽不算很大,却比较沉,估计有好几十斤吧。父亲让我用背篓背那些轻便的行李,他背碗柜。父亲背碗柜的工具就是两根棕绳,和碗柜绑在一起,因为父亲说背篓反而不好绑定来背。那碗柜在父亲背上就像一座小山,压得父亲直不起腰,头也抬不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走不了好远就要停下来歇一歇。我跟父亲说要不我背会试试,或者我们两个抬着走,也许轻松一点。父亲严肃地说:“你一个女娃娃,那点力气怎么行?万一闪着腰了。我没事,背得走。”就这样我们走了两个小时左右才到学校。
因为学校住房紧张,我的宿舍就暂时安排在外边村公所楼上一个原来堆杂物的小小的房间。到了宿舍,父亲顾不得休息,就忙着先帮我收拾整理屋里,接着把那大块大块的煤炭锤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在一个口袋里,然后又接电线安插座弄电灯,水都顾不得喝一口。因为他忙着收拾完了还要赶回家。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第一次觉得父亲没那么严厉而难以亲近。
等父亲忙完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父亲走后我慢慢地收拾着东西。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突然父亲又意外地返回来了。原来父亲都要走到大河口了才想起,他忘了把电灯开关的线子接好,担心我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弄不好晚上看不见。那一瞬间我百感交集!既心疼又愧疚。这来来去去的父亲走了多少冤枉路,再出去也赶不上回家的最后一班车了 ,还得从大河口走一两个小时的路回家。要是我之前学会做这些事,也不会让父亲如此操心!最后父亲也没顾我的挽留,毅然走了。我望着父亲渐渐消失的背影,泪水无声地滑落。父亲,原来我们都误解了您!
父亲严厉,有时是恨铁不成钢;有时是希望我们直面人生,奋力前行;有时是希望我们勇于担当。父爱 ,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虽然不如母爱般温柔细致,但却如阳光温暖我们的心房,如大树为我们撑起荫凉。他可以为你无穷无尽地付出,直到海枯石烂也不会停止!
父爱无言,却深沉厚重!父爱如山,坚毅、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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