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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树一贪图

一花一树一贪图

作者: 安雁浓 | 来源:发表于2018-01-17 23:47 被阅读0次

    我想留一片桃花,于你。 (题记)       

    宿醉醒来,一个翻身,裹着白背单滚下了床,口干舌砸的人,仰头看着迷糊的天花板,喊道:“阿萌,阿萌,阿萌呀……”

    好久都没人回我,于是自个人站了起来,床头柜上摸到了杯子,有水,一口气喝完,再摸到眼睛戴好,这个世界瞬间清晰了。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张纸。我拿起来,看了一眼,难过在胸中滚动,发呕吐,肚子是空的。

    给萧若:昨晚等你回来了,可是你却醉的不要形状了。以后我走了,别这么晚回来。毕竟要一个人生活了。

    哦,对哦,李子萌说过,月末就走,去南京,火速辞了工作,去她看了一眼就决定跟一生的男人那。在我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我开始逃避,一而再的夜不归宿,终于逃开了与她告别的时间。相处三年的闺蜜,说没就没了。

    眼泪滚烫,滚烫涌动,滑入喉咙的蠕动,滑入澎湃的胸怀里,我只是继续讲了几声:“阿萌,阿萌,你怎么敢……”

    我是个永远不把真心话说出来的混蛋。滚上床去,我还没有睡够!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一觉醒来,天黑了。手机没电了,冲电,起来洗漱,化妆,然后站在镜子前面,呆望了许久。我看到了那些往昔的细节。那些回忆此刻同感染的病毒肆意蔓延,依旧折腾人的神经。

    我就是个神经病吧!我帅了洗牙的杯子,碎了一地瓷。不清理。走了出去。

    手机有了几格电了。我给子萌拨了电话。

    子萌是秒接的,她沉默了,听着电话里的呼吸声,然后笑了出来,“阿若,干嘛呢。”

    “吓你。”我回答道。

    “都好。”李子萌讲,“在火车站了,等他来接了。”

    我坐在地上,靠墙问:“怎么回事?他不该早点来等在那吗?”

    李子萌吵杂中捂住手机讲:“这不比我们那小镇,人多着呢,尤其是现在下班高峰期,他坐的地铁太挤了,没能赶上好几班,现在应该快到了。”

    “阿萌,如果……”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我难过的时候,我就爱去舞厅里喝酒跳舞,所以我没有办法告诉她,我的恶意想法。我恶意的觉得一个挤地铁的男的,一个不提早来等你的男的,不配拥有你,假如不合适,就请回来吧。我这里永远欢迎你。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脱口自我这个高富美口中,我不可以依赖任何人,所以我只是想想,真的只是想想。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说:“阿萌,我……告诉你个事情,这房子不是我租的,是我爸妈送我的,我一开始不和你说,我是怕和你的距离太远了。所以……下次你过来……过来,可以随便……玩吧。”

    子萌的声音变得遥远,吵杂声一直不间断,偶尔也有播报声,她在电话里笑着回她:“好的了。你也真是的,怕什么呢,反正我们的等级不差这房子也差很多了。呵呵。不过想想也是哦,每次你都这么倒腾,都不怕房东来找麻烦,果然是这样呢。”

    “对不起。”

    有些东西,等失去了,才知道去珍惜,是晚了,还是一开始只能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她太穷了,所以永远抬不起头来。哪怕这次的相亲,也是她父母给安排的,她除了温柔的说句,好的。便没有什么了。子萌是个不会挣扎的孩子。她与他见了一面,在老家的东南角的有名的老张面馆,两家人一起,吃了六碗面。然后敲定了她的后半生,随他北上。晚上,子萌跑到我房间,在黑漆漆的夜深中,把这个秘密默默的告诉了我。而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我大吵大闹,我高声尖叫,打开所有的灯,我在我们俩的屋子里,疯狂的奔跑。我的激动,在她眼里,或许是她失去的另一半灵魂。

    李子萌略微沉思,她轻轻的把刘海拨到而后,只有晚上,她的秀发才会从后脑勺的马尾散落在肩膀上。说真的,习惯了她扎一晃的样子,偶尔注意下她的样子,还是稍微有些姿色,欠的果然是打扮。李子萌抬头对我笑笑,略有羞涩的表情,她说:“其实我觉得他还不赖。恬淡的,生活在大城市里,奋斗不息。比我好,在老家呆了半辈子。”

    “天呐,什么半辈子!你才二十一呀!什么半辈子,我都比你大三岁!”我喜欢上蹿下跳,我喜欢尖叫,“我该算什么。”

    我喜欢我们的小镇,永安镇,永远平安,多好的寓意,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它。但是每年我都会和我不同的朋友去不同的城市旅游。我不缺钱,靠着我的那些程序编程,我几乎都放下来给我的合伙人,我每天都玩呀,闹呀,我总是那么开心呀。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而她,李子萌,嘴角微微上扬,一脸恬淡的样子坐在那。她与生俱来的温婉性子让我也安静下来了。我喜欢那种感觉,我讨厌她即将离开我的生活。

    一直抓着不放的是我。

    一直不肯让她搬走的也是我。

    只是这次找不到理由了,这可是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呀……

    “南京,的确是个好地方。”李子萌在电话的那头说,“这里,让我向往以后的生活。阿若,我挂了。”

    我时常在想,世界塌了,会怎么样,大概就是一起死了。可是此刻,我才清楚的发现,我心中恶毒的气息没有散去:“假如,假如有世界上有恶魔,请把他带走吧。”

    有些感觉,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了。

    ……

    三个月后。

    伤痛总有愈合的时候,所以这个实效是三个月。我偶尔会想起李子萌来,只是次数越来越少了,从每天仿佛的抓狂,在家里扔枕头,到如今拿着手机,再也不会停在与她的聊天页,拼命给她发照片,只是每天还是忍不住要发一句。

    今天怎么样。

    然后杨桉过来把我搂紧了怀里。那些被代替的温暖,格外在心中被接受着。

    杨桉是三个月前新搬来的楼下住客,他被疯狂的脚步声和喧闹声,吓到了。他敲开了楼上的房门,却等来了凄惨的哭喊声,硬生生的,他成了需要安慰对方的另一半。

    杨桉听着她睡着睡着了就做噩梦,便笑着说,“世界上有一种兽叫梦貘,可以吃噩梦。现在我帮你认真祈求了,她就会来了。快快睡觉去吧。”杨桉都觉得自己真的好笑,居然编出这样的理由来,可这样的话把她给糊弄了。

    是呀,她太好糊弄了,以至于最后,他被糊弄了。

    “因为我上网查了资料。”我拿着手机,堵住他出门的步伐,“传说中,梦貘他们以梦为食,吞噬梦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他们并不是专吃噩梦。”

    “所以呢……”

    “你骗了我。”

    他笑了,带着与众不同的微笑,带着与时间不再缝合的伤口地带上,与她如此独特的笑意,他打败了我,像另一场灵魂的洗劫。

    他说:“你好,楼上小姐,我赶着上班,能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些什么吗?”

    留下了见面的借口。

    留下了错愕的人。

    走了人影。

    浓重了了心思。

    ……

    “你差我一个解释。”我后来对杨桉说。

    “那不过我怕记不清楚了,拿来安慰你的。”杨桉握住我的手讲,“阿若,我喜欢你。”

    有一种爱,来的轻悄悄,像棉花糖的丝般,一层层的旋转着,围住了恋人的口鼻,甜到心里去了。

    这个时常看天的男子总是披着蔚蓝色的风衣,端坐在楼下大公园里里,黑夜笼罩住深夜的黑,是个寂寞的男人呢。不过,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了一种味道,不同于李子萌的味道。

    这种感觉,我把他称作神引来的情感。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脑子单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女。”我问他。

    “是的。”杨桉回答的很干脆。

    十二月末,难得的周末,终于放晴了。

    公园长椅上。

    “我喜欢夏天。因为真的很温暖。不需要穿那么厚重的衣服,你呢,你喜欢哪个季节?”李子萌带着厚手套的双手撑在长椅上,微微笑着,侧头看去那个男子。

    鲁丞岩余光感受了她的注视,他扶了扶眼镜说:“我想,都差不多,谈不上喜欢。”

    “这样呀。”李子萌甩了甩两条腿,低头想了想又说:“那你觉得现在这个季节,南京,还有哪个公园比较漂亮,我们可以下次去。”

    “……”

    “……”

    “……”

    这种沉默时常会出现在她们的对话中,李子萌时常会为那些接不上的话题,感到心累。

    “其实吧……”他犹豫了许久说,“子萌,有些话,我觉得还得说。你,你都来了三个月了,成天去图书馆混着,也不是办法,我租个房子也不容易,也是时候找工作了。”

    “我……”李子萌涨红了脸,她没法说话了,她不是没找过,而是凭她的什么都不会,根本没人要她。她每天找不到工作,便想去那个免费的市图书馆看看,她无非想学点什么。或许有用。她,她能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有些话,怎么也讲不出来。这又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回去吧。”鲁丞岩站了起来,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如在家躲被窝舒服。”

    我们时常觉得,我们要义无反顾的前进,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坚持不懈。

    黑幕里的事情。

    不断的,不断的,模糊眼前的事物。喘息声,配合的附和声,天衣无缝。

    李子萌听到身边的男人鼾声如雷,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房间里不断晕开的黑暗,她轻轻的把身边那具火炉推开,起身穿上厚厚的睡衣,走到了半米外的客厅。这个房子太小了,小到一个转身,她都能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她走到远离床的角落里,坐在那,缩成一团。房子里,此刻充斥着满满的他的味道,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经带上熟悉感了。。

    “上帝,我始终觉得,我找不到我的路。我恳求你,给我一个明切的答案,好吗?”

    “我总觉得你比我幸福。”李子萌那么出现在我面前,像一个泡泡一样,不真实的幻彩色。我尖叫着,跑去拥抱她。一个梦,碎了。

    我醒来的时候,旁边睡着一个男人,我吻了吻他的睫毛,把他吵醒了。半朦胧睡意中的他抚摸了我的发,他的脸凑过来,蹭我的脸,那些张扬的发丝略带冰冷的触感划过他的脸,我转身背对着他,却还是被他伸手揽进怀里,他厚重带着睡意的低喃声圈进耳朵里,发着滚烫的痒痒:“好香。”

    我躲在那个温暖的港湾里接上说:“那是进口的洗发水。”

    “傻瓜。是你香呢。”那低沉的嗓音,悠悠然,转身,抬头去看,那是男子该有的模样,看这黑夜里被记忆里的影象充斥,我看不清楚那张模糊的脸蛋。我伸出右手去摸他的脸。冷。他的脸好冷。被窝外面好冷。冷。

    “阿若,睡吧。别折腾了。”

    “嗯。杨桉。晚安。”

    这是我的初恋,你会相信吗?

    和杨桉在一起的76天,我想我应该学会了独立做一个强大的女人了,像她一样,追随而去。

    只是我的噩梦,还没被那只馍吃光呢。

    第二日起床,裹着被子侧着身子,带上眼镜,拿过手机,看一眼手机屏幕,看看有没有些傻瓜找我。

    “居然……居然她给我发微信了。”我裹着被子站了一起,一阵冷风起,被缘遮住了在一边坐起来看新闻的杨桉。

    她果然是你的噩梦。杨桉起身了。

    我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我盯着手机看了许久,不知道怎么回答,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开始掉下来。

    “怎么了。”杨桉递过来一杯橙汁,顺带扔一盒抽纸巾盒在我面前。

    “我从来都知道,我是个神经病,动不动就感情泛滥。可是,我只不过看了条短信,怎么可以脑补这么多坏事情。”我一口气喝完了果汁,拿着纸巾开始抽泣。

    杨桉坐在边上,拉过我的手,读了短讯。

    来自名叫萌萌哒的一条简洁的话语:阿若,我们一起的过去好美好。回忆怎么都是美好的。

    “她一定遇到坏事情了。她被那个男的绑起来打了,所以最近才没怎么回我,每次看到我发图片过去,才一点反应也没有。或许是我想多了,她只是感概几句而已。”

    杨桉看着,问我,“你打算怎么回。”

    我想了下,砸了砸嘴巴,回了句:“是呀。”

    杨桉靠在我背上,瞬间傻眼了。

    她速回了一句:“……”

    “这大概就是对你的无语了。”杨桉盯着屏幕,笑着柔柔我的乱发,更乱了。我笑着继续回下一句:“怎么了?”

    “你们的话,好没意思,不如不聊。”杨桉继续插嘴。我一脚从被窝里出来,蹿他下地。

    “没什么,只是想你了。”李子萌打完这句话,下一刻,收到了一张图片,是一个男人狼狈坐在地上的侧面。坐在她们曾经的家中。她捂着嘴巴,眼泪溢出眼眶。

    你一直都比我幸福呀。

    李子萌合上了手机。转身站在人潮涌动的天桥,她站在那里,看着桥下车水马龙,看着高高在上的她,忽然在脑海里闪现了无数次跳下去的念头,她皱着眉头,深呼吸了几次,转身进入了人群里。那么多人,再也找不到了。

    微信里,讯息开始疯狂涌进来,是那个睡醒了的女孩,开始不断不断炫耀自己丰富多姿的生活了吧。

    滴冬、滴冬、滴冬、滴冬、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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