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绵绵阴雨里
秋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收过稻谷的田里积满了雨水,人们正抓住这个机会翻耕板田。然而,天并没有即刻晴朗起来的意思,毛毛细雨绵绵不断,云雾依然那么低沉,风夹杂着水雾吹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此刻,山坡上,黄叶加速败落,但绿的仍旧绿着。这正是个栽油菜的好时侯。穿上蓑衣,戴着斗笠,扛起锄头,走进雨中,来到了地头。犁铧翻起的泥坯,似无数慵懒的巨蟒。它们整齐地躺在地里,已经多日了。没有犹豫,也没有言语,几把锄头就上下挥舞起来。长长的泥坯被铲碎,细碎的土坷垃均匀地铺展了开来。
人的身体开始发热,头上冒着白气,也觉得雨具碍手碍脚。驼背的丢了蓑衣,脚疾的脱了雨靴,女的甩了斗笠,男的干脆挽起了裤腿和袖子。头发湿透了,贴在额上,水流到脸颊,湿了眼睛,钻到嘴里,灌进脖子。天上落下的雨,地里溅起的泥,身上冒出的汉,湿了后背,透了前胸。只要一停下来,浑身上下就惊得直哆嗦。
渐渐地,巨蟒似的泥坯越来越少,后来消失了。土坷垃铺满各个角落,然后又聚成一垄垄平整的的菜畦。雨水从田垄里渗出来,越聚越多,顺着田沟往外流,汇入小溪里。不知什么时候,浸在泥水中的脚不再感觉寒冷,后背也暖和起来。雨点小了很多,锄把上的泥水也少了,不再那么滑。
“奶奶——”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嗲嗲的。
胖胖的小女孩,光着头,黄黄的头发湿漉漉的,脸红的像个大苹果。
她左手提着个塑料袋,袋里装着几个烧饼;右手小竹篮里的油菜苗绿油油的,泛着亮光。脚上的小花布鞋已经没了颜色,鞋底的黄泥垫得老高老高•••••••
秋风微雨中,柔美的田垄上,又多了一个忙碌的,满身泥浆的小身影。
油菜苗一颗颗地站了起来,绿油油的,在黄褐色的菜畦上,绵绵阴雨里,泛着晶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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