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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雷二刚结束后的Thor，我觉得虐Thor都不算虐……
正文：
01
Thor在事后一遍遍地回想，他早该注意到了，他早该注意到：
Loki那时活泼的不正常。一会儿将他变做Sif，一会儿又自己变成Steve Rogers，他每个步子里都透着欢欣，就像在奔赴着什么，一场盛宴、一个战场、一个……
他以为那是他被关押了太久，可他早该注意到，Frigga的死对Loki造成的影响远比他想得要深。
他早该注意到……可他当时在忙着什么？当然有以太的事，那关系九界的存亡，这是个不错的借口。还有Jane，她为了寻找他而成了以太的宿主，生命垂危，保护她是他的责任。还有……还有Loki他自己，他们已经一年未见，他恐惧着他可能的背叛，又盼望着再望进那双眼睛，战战兢兢时，他本能地变得迟钝、冷硬：
“你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Thor踩到地板上的啤酒罐，以一种狼狈的姿势向后跌去，后脑勺重重地撞上瓷砖，有着夜游习惯的Erik Selvig在十几分钟后出现，将他扶起身：
“你该为Jane恰好不在而感到庆幸。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个神。”
“她大约已经习惯了我不像个神。”
02
“你知道吗？我觉得他那天在向我道别，”Thor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流理台，他抬头看了眼Erik：“抱歉，Erik，我知道你不愿意提到他——”
“没什么，为了朋友我可以忍受，”Erik于是干脆在他旁边坐下了身，拍了拍他的膝盖：
“Jane和我说了，那天他救了她，就为了这个，我也该对他说句谢谢……我很抱歉我那天的第一反应不够得体。”
面对Thor的“Loki死了”，他第一句出口的话是“感谢上帝”。Thor想他也该拍拍他的膝盖，表示不介意，可Erik没穿裤子，而心里某个蛮不讲理的角落里，他也确实到现在都还介意，连同Jane的那一巴掌一起，Thor是个大大咧咧对朋友极宽容的人，但他在有关Loki的事上，总是意外的小气。
Thor回忆着他们在那个被黑暗精灵再度占据的斯瓦尔塔尔海姆上：
“我以为他在和我说Jane，可也许他说的是我们两个。他像感到了什么，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
“道别吧，今天，明天，一百年，那算什么，比一个心跳还短。”
“不是今天。”
他多想把他拉回来，告诉他：“不是今天，我不允许。”
03
“Volstagg向你告状，说我将侏儒们变成了石头，真的还是假的？”
在看到斯瓦尔塔尔海姆被黑暗精灵捣毁的地下宫殿时，Loki突然这么发问，Thor愣住了，一时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些，可Loki不耐烦地又问了Thor一句：
“真的还是假的？”
然后，他似刚刚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恼怒地扭过头去。
不知道为何Thor总记起这一幕，虽然下一秒他就忙着给Jane搭上毯子，可他还是清楚地记得Loki等待他回答时的模样，像这是场被他打乱的游戏，他的兄弟透过他看着被他顶替的棋手，那让他烦躁。Loki看着他，却没有看着他，就算隔着岁月，他也因此而烦躁无比。
“他明明是我们中记性更好的那个。”
他这般嘟囔着，拉开拉环，将啤酒罐递给Erik。
可Erik摇了摇头：“我刚吃了不知道几种药。”
然后他皱起眉头，沉默了半晌后：
“为什么你不和我说说Loki呢，Thor？以前的那个Loki。”
04
Jane在回到家时，拉开冰箱门，结果她差点被横在地上的两个人绊倒，杯子里的牛奶瞬间豁出去了大半。
“天哪，你们在干什么？”
Jane看着坐在地板上的Thor和Erik，哦，他又没穿裤子：
“你屁股不凉吗？”
“它都快冻成冰了，”Selvig扶着地板站起身，指指歪倒在一边的Thor：“现在我们两个人得想办法把他弄到床上去。”
Jane蹲下身检查着Thor的瞳孔：“我还以为地球上的酒喝不醉他。”
“前提是他在喝之前不是已经醉了的，”Selvig将Thor的一条胳膊搭在他身上，他看到Jane灵巧地钻进另一只胳膊下面：
“悲伤的第一个阶段，都三个月了他还在第一个阶段里。他对我说一定是斯瓦尔塔尔海姆的侏儒们将他的兄弟藏匿，要么就是Frey先他一步到了那里带走了他的弟弟。毕竟你知道他回去那里时没有找到尸体。”
“那个地方，哪儿看起来都一个样，到处是流动的沙丘，地貌在随时变换，”Jane在Thor的重压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和Selvig一步一步向卧室艰难的移动着：“Loki可能只是被……你知道……他可能被埋了进去。”
“没错，正是这样，这一点他也该懂得，”Erik看着终于被他们挪上床的Thor，揉着他酸痛的肩膀。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你得给他时间，”Jane将Thor的鞋子脱下来，扔到一边：“他有五千年的寿命，那至少是我们的50倍。谁知道呢，也许他也有50倍的惯性。”
“八年以上的失踪在我们的法律上才能定义做死亡，”Erik说：“那在他们那儿呢？四百年？你没有四百年可以就这么陪他耗着。”
Jane听懂了他的意思，随即绷紧脊背、竖起了她浑身的刺：
“我没有陪他耗，他回来了，为了我。我们是恋人，现在就是。”
“真的吗？我以为你是他的心理辅导师，”Erik看着Jane：“我不反对你们做朋友，你作为朋友也可以安慰他，聆听他的痛苦，甚至给他一个拥抱，就像我对Thor那样。但你的父亲将你交给了我，我得照看你。”
05
“如果你觉得和他没有共同话题，你可以和他聊聊Loki。”Erik在Jane叉起腰之前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Jane生气地将靠枕朝着门扔过去，可她下一秒就后悔了，她怕搁置一个晚上，那上面会沾上久违清理的地毯里的细菌、真菌、鬼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她又下床将它捡回来，弹了弹，搁回床旁边的靠椅。
我们当然有共同的话题，他的家乡，我的家乡，一切因为新奇陌生而永远新鲜有趣充满刺激……虽然最近他并没有心情聊起。Jane将自己蜷缩在Thor的身旁，头靠进他的颈窝里。
“Loki，”Thor轻声地唤着，将她搂紧。
他只是需要时间，Jane这么想着，压下心里愈发明显的异样。
他还不肯相信，他说他会感觉到的，在他第一次在她身边惊醒的时候，他对她说：他会感觉到的，如果他的兄弟这次是真正的死亡。他会看到瓦尔哈拉【1】的大门在Loki面前打开，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其后，然后再无怨言，静等时间结束他们的别离。
那听起来真浪漫，Jane那么想着将那绺金与黑交织的发辫缠上手指，虽然她从不相信英灵殿堂这种没有坐标、无从定位的地方，但她依旧觉得那浪漫至极。
五十年后，你的发辫上、你的等待里会有我的位置吗？她想问，却觉得那话太露骨而没有问出口去。
06
Thor感到沙子刮在他脸上刺啦啦的疼，于是用披风挡住他怀里的Loki。
“你知道我们该道别了，Thor。”
Thor看着怀里的人在他眼前风化，真正的那个站在不远处，半陷在黑暗里。
“不是今天，”Thor奔向他，却只碰到了破碎的幻影，他的兄弟又出现在不远处，他奔过去结果却依然，那让他气急地喊：
“为什么非要道别？我们该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那时那么看着我，就好像你在可怜我，就好像你在说：
我就要去见妈妈了，可怜的Thor，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
“你说如果我本命运诅咒，你会揍扁胆敢诅咒我的Skuld和会将我从你身边带走的死亡，真的还是假的？”Loki的幻影突然便凑近过来，看进他的眼里。
“真的，当然是真的。”
这次他在问我，不是在问被我顶替掉位置的某个人，Thor这么想着。
Loki端详了他一会儿，似在判断他言辞中是否有虚假。
“所以，这就是道别了，哥哥，”
眼前的人说着便笑了起来，眼神里仅有的那点儿怀念被淹没在凉薄的笑声里：
“顺道一提，不，我没有渴望死亡。我只是没兴趣做你这样不自量力的蠢货而已。”
他还说着，身影便消散在斯瓦尔塔尔海姆的风沙里。消失在Thor的梦里。
07
五千万年前，伦敦曾沉在水下，查令十字街上，理查一世的雕像，它的底座上至今还裸露着海百合、海星和海胆的化石【2】。这座城市和亚特兰蒂斯恰恰相反，五千万年，它浮出了海底。
Jane白天需要工作的时候，Thor总是这般在伦敦的街头闲逛着，有时候，一些女孩儿会将他认出，即使他现在并没穿着他显眼的盔甲与披风，可她们还是认出他，将他拉进她们的镜头里，和他自拍。他还没学会在镜头前微笑，有次他试着学习，晚上在ins里刷到他的Darcy便从沙发上爆出笑声来：
别试着笑，Thor，你还是继续绷着脸吧。
伦敦曾是座眠于海下的城市，Thor虽未亲见那些岁月，可他伸手便抚上海水的遗迹。他的手一块儿块儿触着冰冷的旧石，想象着阿斯加德也沉在海下会是什么样子。阿斯加德充沛的不是水，是阳光，可他闭眼便能看到那光线化作涟漪，整个国度浸在海水里。
而他行走在海底，在尤弥尔未经过滤的鲜血中一呼一吸，Loki说他在那些幻象中看见了Aegir撕裂低飞的海鸥，Thor会看见什么？
母亲倚在窗前纺出云朵，Loki坐在她脚边，将它们吹向最遥远的天际。
他放逐了我，Thor想，他把整个阿斯加德都沉入与他有关的回忆里。
伦敦花了五千万年才浮上水面，阿斯加德呢？他纵是神明，亦没法等过那许多年。
08
“真相是时间的女儿。”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Thor疑惑地扭过头去。
书店的主人笑着指了指被Thor捏在手上的那本书：
“那是那本书书名的来历【3】。你爱看侦探？很有眼光，没看过铁伊便算不得铁杆的侦探迷。”
Thor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将书放回橱窗旁的架上：“我只是看见那封面上的画像觉得有几分熟悉。”
虽然发色和瞳色皆有误，但他还是认出了Loki，中庭时的Loki，他那时叫Dicken，可现在会叫他Dicken的人都已逝去，他的名字只以理查三世而被熟知、被唾弃。
老人看着Thor，似是觉得有趣，他将那本书重新递于他：
“所以你觉得呢？法官还是罪犯？画像上的人【4】。”
Thor愣然了，这就好像纽约的市民突然抓住他追问，所以你的弟弟——那个恶贯满盈的邪神——他的一生是否都如一年多前那般罪恶，他是否从小便作恶多端。
“不该那么分，”Thor悲哀地说：“我并不了解真相，可不该那么分。他离开的太早，他本该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不论是为自己的国度而战，还是弥补过去的错误。他离开的太早，你不该就这么给他定论。”
老人为年轻人的激动愣然，随后笑了，拍了拍Thor的胳膊：“这本书就送你。从没人这么说过，他们或是将他踩进泥土，或是全然便相信他的无辜，有些人把他当作害群之马，有些人把他当作被钉上十字架的羔羊，有些人膜拜他作信仰，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你把他当作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甚至是一个亲人。是的，他落幕的太早了，他本不该那么早落幕【5】。”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柜台后，将一份一年多前的泰晤士报拿出来，小心地展开，旧报纸的一角犹沾着半月形的茶渍：
“他们在停车场下挖出了他的骸骨，这件事你知道吗？就在去年九月份。还没完全确定是他，但是，他们已经找到了他母系的一名后裔Micheal……Micheal Ibsen好像叫这个名字【6】，会做DNA检测，虽然那中间手续繁杂，但这结果大约明年便会知晓。”
“在哪里？”Thor抓住老人的肩膀，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去摇晃，眼神却透出急切与无助：“Dicken现在在哪里？”
“莱斯特大学，年轻人……你……”
09
这是Thor第一次提出旅行，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以为当日便能出发。可，不，Jane的车送去维修，而她开不了Erik的车，那是手动挡，Erik的精神状态也还不允许他自己开车，他们要等Darcy，Darcy第二天才能回来。
Jane握住他的手，她感到Thor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脸颊发着热，面上的表情不似悲伤，那更像是紧张，像是初次约会的男孩儿，那她是什么？为他打气的家人？
“嘿，Mark【7】，我得请你帮个忙……”Erik背过身去，打着电话：“不用担心，我已经完全好了，没错，巨石阵的事是个意外，事实上那是一场阴谋，你看到了几天后格林威治发生的……”
“Mark联系了Kevin Schürer，他负责项目中家族谱系部分的研究工作，总之他们同意了。我告诉他们我们明天到？”当终于得到对方的应允后，Erik看向Thor。
“不，就今天，事实上是现在。”Thor一把搂过Jane，挥动锤子，下一秒他便飞了出去。
“哦，急性子的雷神，”Erik这般感叹：“你们没有我这张脸，照样进不了门。”
10
他们将他的骸骨摆在玻璃盒子里，据说是为了保存，那是Dicken的骸骨，Loki的。
“我要带他回家。”Thor回过头看着那群因他的要求而张大嘴巴的人。
可是，不，他们说他不能。
“Thor，你如果这么做，这就等于夺走了他们的研究，”Jane这么对他说：“这就像……就像当时神盾局对我做的那样。而且你因为复仇者计划被招募，那虽有国际安全理事会，但它严格意义上仍属于美国的组织，这会带来外交问题。”
“可他是Loki，”Thor指着那具骸骨：“他是我的弟弟。他属于阿斯加德。”
“可你该如何证明这一点？”Jane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向她讨要一个真正的糖果屋的孩子。
Thor塌下肩膀，他没法证明，这具躯壳曾装载过Loki的灵魂，可光就躯壳而言，它却是地道的中庭人：
“他不该呆在这里，不该被别人摆弄来摆弄去。”
“他们只是为了确定他的身份，Thor，他们不会伤害他的。他会有他的坟墓的，”Jane安慰着他：
“身份还未确认，网上便已经有请愿要求将他重新下葬。他会有他的葬礼，像个国王【8】。”
像个国王？
“像个国王，”Thor反复地这般默念着，终于妥协了：“他会希望这样。”
11
后来，Thor被允许与骸骨单独呆一阵。隔着玻璃箱子轻抚他的兄弟，他的灵魂飘回到那场似乎已经隔了大半段人生的登基典礼。
“我看起来怎么样？”他紧张地最后调整了下他的头盔。
“像个国王。”Loki回答，他对他笑着，眼神中没有一丝的阴霾，像下一秒便会真的给他一个吻。
“你先去，”他让Loki先走，然后他的兄弟，他的Loki的背影在他眼里渐渐远去。
关于Loki他有太多的悔恨，比如让他先走，比如没有给他一个吻，他最后只得将迟到的吻落在玻璃上。
“他度过了第一个阶段，对吗？”等在门外的Jane求助似地看着Erik。
“也许，但我不确定那是个好消息。”
12
一星期后，Thor来到了纽约，这次他记得以正常的方式进门。
“Thor，嘿，我以为离我发出消息才过去不到十分钟，”Tony还未换下他满是机油的油腻腻的工作服，他将一年多未见的队友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你的女朋友呢？那个什么Jane Foster。她怎么会允许你邋遢成这个样子？”
Thor穿着发皱的衬衫，肿着眼泡，他揉了揉眼睛，让眼球上的红血丝又增加了几分：
“Jane……加拿大？南非？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你说有战斗？什么样的都成，我需要战斗。”
end.
备注：
【1】瓦尔哈拉：英灵殿。
【2】信息来自《伦敦传》的第一章（我恰好也只看了这本书的第一章）。
【3】《时间的女儿》，讲的是理查三世，就是Loki在中庭时化作的Dicken。
【4】《时间的女儿》的小说里，主角Grant探长就擅长相面来判断一个人应该坐在法官席上还是被告席上，他因为觉得理查三世像个法官而不是罪犯，而开始怀疑他是否真如历史所说那般杀了他的两个侄子，篡了王位。
【5】老人在和他说理查三世，他在和老人说Loki。
【6】理查三世的现代血亲叫迈克•易卜生（Michael Ibsen），现年55岁，是一名居住在伦敦的家具制造商。
【7】Professors Mark Sims莱斯特大学地空观测中心的副主任，物理与天文方向（真实人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专门去人家学校网页去查这个，大概就是懒得编人名，也显得真实一些），莱斯特大学恰好天体物理这个专业很牛逼，有Erik的熟人很正常，这里的DNA指纹技术更牛逼，理查三世的基因确认也确实是在这里做的，就是这么巧。
【8】像个国王的葬礼发生在2015年，女王没有亲自出场，但她委托了其他王室成员到场，坎特伯雷大主教亲自主持，王室成员到场，当年他战死的博斯沃思战役，所有当事人的后裔尽数到场。卷福为葬礼致辞，卷福是理查三世的远房亲戚，他还在BBC里演了理查三世（微妙的邻居组）。
图：理查三世的棺木
图：在葬礼上致辞的卷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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