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比平时晚睡一个钟头,早起睁开眼已是九点三十分。没赶在九点前食早点,索性打消了外出的念头。把一个真空包装的粽子放在热水壶里,摁下开关,开始洗簌,整理。
一日,同事经过我房间时突然感慨:你房间怎么那么干净。因为自己并无觉察,一时语塞。而后前言不着后语回说:那是因为你们还年轻。
随着岁月积淀,人的个性也随之内敛。因此,生活起居自然受了影响。将浮华弃之,只留简朴于心。素心简搭,室内显洁净是一件易事。人心何尝不是如此?纯净之心必是简约所旨。始终认为这是人的一生必须经历的过程,甚至于是最后的一个阶段。无求不争,安宁至净,至简。如晴空下随意望着的一片白云,没有斑斓的色彩与浩大的声势,只于从容间悠然行出一种自在。人生当是如此!
数分钟后,粽子已经烫得滚热。兑了冷水冲淋,解了一细细的浅绿色的棉绳后,剥开那犹如灌了秋风而煮黄的粽叶,不闻叶的清香,一阵失落。想起儿时,零食贫乏的年代,一年一度的各式佳节中出现的吃食,成了童年里最为深切的遥盼。而端午节的粽子最是别有一番趣味在其中。在粽子出锅前是一串铺垫,刷粽叶,拌糯米,包粽子,末了是架起一灶台的柴火等待粽子下锅。看着干柴烧起一灶通红的火苗,身心的雀跃不言而喻。这其中期盼粽子快些出锅的热切心理,没有亲临是无法揣测的。
随着时代的不断进取,物质日渐丰饶。儿时那种渴望解馋的心情是不复有了。能让心里生出那么一份热情来渴盼的食物,而今怕是难找。于是食而无味成了今人的通病,对于此,能报以的唯有嗟叹!
因为饥肠辘辘,三下并着两下将粽子果腹,丢了大黄叶后将那浅绿色细棉绳洗了放杆子上晾着。颜色看着尚喜欢,留着兴许哪天可以拿作捆绑之用,心里念想就有了留存之意。这点像似祖母。
祖母生前尤其偏爱拾荒。虽不是捡以变卖,但是热忱度之高不亚于拾荒者。河边或者渠边没赶上大流而残存在边际的各种式样的各类东西,瓶瓶罐罐乃至衣服鞋帽。当周边人一律报以鄙夷之色,祖母向来不为之在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拾荒乐趣中。“这么大半新的东西丢了着实可惜,我们那个时候有钱也买不着,何况是没钱”,当家人看到老宅里那愈堆愈高的常人眼里喻为的破烂玩意进行一致反对时,祖母由来回说这一句。因为不碍事,之后也就随了她意。从有记忆以来,就有祖母拾荒的印象。时常,她还唤了我们去,给我们一些她在外边拾捡来的玩具或者布偶,多半是带脏的泥巴或者尘灰在上,只是单知道乐趣的年纪怎会在意其之上尘沙满布的垢。
祖母过世后,依照乡俗,但凡她生前用过的东西一律不容留下,包括她拾荒得来的所有东西。后来问母亲,祖母生前究竟拾到了多少破旧杂物。母亲说,父亲雇了一人用了半天功夫才担完大半。我说,怎么还有余留。母亲只说,东西过于多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很难清理得完。后来想想,担尽也实之没有必要。祖母用大半生累积起来的拾荒趣味,留下点总归是好的,祖母不至于在另一个世界安心不下。
此刻想起祖母,回忆是不带悲凉的。逝去的人而非对人的记忆,能如此平静的沉浸在对已故亲人的念想里,能此渡过余下半生,足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