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也渐渐传开了,有人说是九叔来接王寡妇了,这王寡妇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也没有几天日子了。平日里和下人们的关系也一般,基本上没人去看望她。阿七犹豫了很久以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她,一来是去看看她的病情是否和下人们说的一样,更主要的还是想去探探王寡妇有没有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他还是敲响了王寡妇的门,连续轻叩了几下,里面也没有什么反应,用力一推,门没有锁,阿七探了个头进去,看见王寡妇依靠着床头坐着,看见阿七后,也没出声,阿七这才走了进去,“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是吗?”王寡妇咳了一声,小声问着。阿七摇了摇头说:“我是来问问你,还要不要给你兔子打草?”在床上的王寡妇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神气,微微的摇摇头:“不需要了,我估计也活不过几天了。还是谢谢你这些日子帮我喂兔子。”阿七看着床上的王寡妇,之前对她的恨好像随着那句谢谢烟消云散了一样,突然对眼前这个人有了怜悯之心,“那没事我先出去了,您好好养病,要是以后要我打草,叫我就行。”阿七很认真地说,王寡妇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笑了笑,摇摇头。“那您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阿七转身准备离开,“阿七。”王寡妇用微弱的声音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我日子不多了,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人叫过我一声娘,你能叫我一声吗?”
阿七愣在原地,他想叫,答应一个临死之人最后的请求,但他想到自己就是要害死眼前的这个人的凶手,心里像插了一把刀一样。泪水流了出来,看着对面那双慈祥的眼睛,他想到了自己母亲,尽管那个模样已经模糊,但是他想应该也是那么慈祥的目光,一瞬间阿七双膝跪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喊了一句:“娘!”王寡妇会心的笑了笑,点点头。
那天夜里王寡妇就死了,前几天才送走九叔,怕外人说府里晦气,连夜就叫人把王寡妇埋了,就埋在九叔旁边一块地。
第二天一早,阿七便一早出了门,他要去县衙,找罗统领,他要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一天都不想多呆的地方,这几天他所经历的事情太多,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阿七了,每一次选择都足以改变人生的轨迹,可以是一次说谎或许是一株毒草。
走了几里地终于来到了县衙,他见到了罗统领,今天的罗统领显得很高兴见阿七来了也很是热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阿七显得很不好意思,笑了笑问大人,:“为何大人会肯定小人回来呢?”罗统领品了一口茶说:“因为我看到你了眼里的野心,不甘平庸的心。”阿七不知道罗大人这是在褒扬还是贬低自己,一时也不敢吭声,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罗统领说:“小人哪有什么野心,只是不想一辈子做一个下人。”罗统领点了点说:“人啊,要不就一生平庸,到最后也就是墓碑上几个字,要不就功成名就为后人敬仰。”阿七看着眼前的人,会心的点点头。“一个人干过一件大事,是不会甘于平庸的,你还真要感谢那只老虎,要不是你遇见他,可能你的人生也不会改变。”罗统领边说边笑了起来,阿七也跟着罗统领笑了起来,心想:是啊,这只老虎让自己看见了人心比野兽更可怕,九叔如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拥有的东西,谁又甘心被人夺走。
“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就来我部队。”罗统领一边看着墙上的地图,一边对阿七说着。
阿七告辞后便离开了县衙,回到了财主家。除了自己的十两银子,和那套老爷赏的新衣服什么东西也没有,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早饭后,来到后院与老财主告别,老财主正在拨弄他养的一只八哥,阿七走上前去叫了一声老爷,财主转过身来:“你小子可是要随罗大人走了?”
还没来得及阿七开口财主就明白了他的来意,阿七道:“是的,小人在老爷府上10年,这十年来也得老爷给口饭吃才能活到今天,小人日后要是万一有出息了,一定报答老爷。”老财主转过身来,捋了捋胡子说:“你小子也是命苦之人,多年来老爷也是对你不少打骂,希望你也不要记恨与我,主仆一场,我也希望你能有一番作为。”阿七给财主鞠了一躬,以前对老财主的一切怨恨也随着这躬散了,随后一名家丁拿来一把剑递给了财主,老财主接过剑对阿七说:“这把剑是我当年所用,已多年不用了,送给你吧,希望你以后能用得上。”阿七慢慢直起身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把剑约三尺长,剑柄阴沉,柄末有一虎头,剑鞘磨损很重,但还是能看得到雕刻在上面的龙形花纹,“这把剑跟随我多年,曾几次救过我的命,希望也能助你化险为夷。”边说边递给阿七,阿七退了一步说:“这剑太珍贵,小人不敢收。”
老财主顺势一扔,阿七本能就接住了,“走吧!”老财主转过身去又开始拨弄那只八哥,阿七没有说什么,又鞠了一躬,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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