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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老爸

绝望老爸

作者: 婉婉鱼 | 来源:发表于2019-06-12 00:44 被阅读0次

    老爸是2015年6月来到我身边的,中途偶有回乡探亲。从他踏进家门那夜起,我们就开始了无休止地争吵。比如,他登机前明明有近一天时间休息为何要四处去浪,导致飞机即将起飞他还呼呼大睡……又比如明明来我这里是夏天,为何行李中全是毛衣毛裤……再比如说好下飞机出口等待为何自顾自走了,拖着未满岁的孩子找几小时后竟是“这有什么,大不了别找我,我爬都能爬出去,不用你们管……”

    这样让我无言以对的时刻太多太多,这样类似事件在我俩身上频频发生。我好言相劝或好心提醒的话一到父亲那里就变了味,哪怕我叮嘱他出门别走路中间都对我不屑一顾。啊啊啊啊啊,总对我抱有敌意,那些年通话一两小时都说什么了?那些对我在外叮嘱的时刻就不能理解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爸变得不在懂我,不再体贴也不再温和。他让我一度失控,开始以为我们仅仅是一条血液绑架的陌生人。好像也仅仅是因为遗传上的义务,让我们不得不抽时间面对在同一个空间里。

    看着我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和日渐空洞的眼神,那些表达爱意的话更是苍白而无力的。

    当然,我也会怀念,怀念那些可以坐在爸爸车上欢歌笑语的情景,那些期盼他回家带来小小礼物的惊喜时刻,那些他冒着大雨送我到学校的感动瞬间,和那些他奋斗时抛洒汗水点燃我的斗志时光…

    一路走来,爸爸是多么不容易啊,年轻时的他也有创过业,做过企业家的梦;也有当过片区领导干部,服务过乡村居民的风采。可晚年是怎么了!竟无法跟儿女们交流!

    我也有安静下来沉思的时刻,也有千丝万缕理不清的夜。更有许多羡慕别人父亲理智明理的瞬间……很多时候甚至对自己公公都顶礼膜拜……

    嗯?好生奇怪!

    那个从小当偶像看的父亲,是他的身板越来越矮小了,还是我逐渐强大到看不见他了?

    是谁的心啊……孤独的留下……

    从上大学起,我对父母的体贴就成了尽量的节衣缩食和自食其力,对父母的爱更是化成了一条电波送去的问候,一些小小礼物也无非是隔空喊话般遗留的痕迹。

    对此,经过了求学到工作以及婚姻家庭的岁月,我对父母的爱好似一片空白!我自以为对这不孝的亏欠是把愿意来我身边的父亲接我左右,既可分担哥哥工作的压力,也有得一份牵挂和思念得以减轻,却不曾想,离得愈近,责任愈大,抱怨和压力随之而来。不理解和不信任更是磨破皮的茧,日渐叠加,厚重的让我们彼此喘不过气来……

    他三天一小跑,五天一大跑,让我和家人都不得不停下所有工作去寻找。对他而言,深圳虽有霓虹闪烁却很是陌生;于我们而言,要这样去捞出一个刻意躲避你的人,更是海底捞针!而我,痛和泪里夹杂着酸楚的爱,也得丢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凌晨在街道里来回穿梭。

    但不论父亲怎样折腾,也不论家人和我如何以为他不适合都市生活,他依旧不愿离去,这至今是谜。

    我是远嫁的女儿,这么一来,若是想要逃避就更为不孝了!

    其实,这种渴望撇干净的时刻不是没有,这种对那些年梦发苦泛酸的滋味也无时不在,但流着眼泪也得认呐,这就是亲爹吧!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也想让日后的自己无愧于心,当然,我定是做的不够多,也不够好的。不然怎会让放下行李的父亲洗个澡就能闹到他要死我面前呢?不然又怎会因为我没能在他遇到“坏人”要我拿二十万起诉别人我没有就要跟我断绝关系呢……

    有的时候,日子真得呕心沥血来过!毕竟,一个折腾过去,我们就更加成熟了。一个问题处理毕,我们也就更清楚当下的相处之道了!

    经历过26年才迎来的一顿毒打,也习以为常他爱把死亡挂嘴边,慢慢那种想要放纵到不管的心痛都没有了。也许是争执的彼此都累了,也许是较真多得让我们习惯了对方的困惑与失望,也接受了彼此的不理解和不信任。于是一处在同一个空间时,我们就达成了一种默契,就是互相长时间的屏气凝神和默不作声。能简短的话就精简了说,能省略的符号就连眼神都忽略了……

    偶尔我会看着父亲开始微弓的背影惆怅,也会看着他逐渐花白的头发潸然泪下,甚至会因为从某处听来一些病症就担心他突然老了……

    一到这时,我就开始恐慌,开始责备自己的任性和不懂事。我怎么就不能忍着点呢?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那些做梦都想有家人陪伴的日子过去了,现在竟忘了父亲带给我的“麻烦”终将成为我日后的最为怀念啊!

    我应该把日子拉长来看,这样眼下的痛苦必定是幸福的!

    我想,在我们分别的那些年,我的成长是有的,父亲不过是保留着他自己的思维和本性,对内对外他都依然自我,渴望太多的被尊重和不服老吧!

    我想你是爱我的,不然怎么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我?

    我想你也是心痛的,不然怎么打完我一早起来都是倦容呢……

    我想你是喜欢我这的!尽管看起来工作生活都帮不上我,但我忘了,给你安全感,给你“我还是有用的”体验,给你多一点的耐心……

    我想,你一定是很爱我的,只是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言语。

    我想,你是疼我的,不然为何见我的大姑姐孩子你都偷偷塞红包呢……

    我想,你依然那么地渴望着看我过得好啊!

    我想,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我想,我该正视自己的问题,不能接受的话定是过激的,得换种方式换、种态度、换种语气来说!

    我想,我懂了:你在,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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