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戏”从小便耳熟能详的词语,长大了,却反而陌生了“咿咿呀呀”的唱腔悠长婉转。在那每个周二都看不了电视的年代,却是我的回不了的过去。一盘光碟一台DVD一台电视便是我对“老戏”最初的印象。后来才得知那原来是“庐剧”。涂满油彩的面容生动自然,宽大肥硕的戏服飘逸生动,绵绵悠长的唱腔古韵悠长。
老家的祠堂偶尔有戏班子表演。祠堂记忆并不深刻,反倒是周边斑驳成排的木房子和那院子里的商贩让我记忆颇深。每次去祠堂必定要经过那条略显老旧的巷子,夏季的蝉鸣穿透整个幽巷。村子里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行,满怀着对“老戏”的期待。
目光触及那一根根老旧的柱子,撑起的是整个房梁。高大的门槛早已失去权威,棱角在指缝间被时光磨得圆滑。头顶上偶尔徘徊几只燕子。定睛一看,那梁上的燕子窝似乎合乎情理似的本该就在那里。窝里偶尔探出两三个小脑袋圆乎乎的,极为可爱。屋内的木头点染家人气,屋外的房顶青瓦有序排列。尘封之下的瓦片早已布满灰尘。
院子里的戏台极为醒目,台下早已错落摆放着一排有一排长板凳。那些未加油漆修饰的凳子极为朴实,棱角早已风逝,留下的不过是早已生虫的朽木,四个角高低不平,倒也容得下两三个人。
晚来的我们舍弃了长板凳,爸爸将我架在脖子上,荣获最佳视野的我看着台上佳人来来回回,装点了旧颜色。绵延长久的戏腔回荡在院子里,宽大的水袖肆意帅动,一身傲骨演绎历史英雄。台上人不知台下人早已深入其境,台下人不知台上人用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泪。直至今日,那群看戏的小朋友长大了,却再难见到三尺戏台旧人弹了。
听不懂那唱腔却执着于桃红柳绿的戏服,总以为下一次,下一次来早一点去后台便可以穿上心心念念的戏服做一回戏中人,拍一张旧照。到最后才发现“下一次”不过是个骗人的词语。
每次看到邻居家哥哥那泛黄的照片,心里便油然升起一阵儿羡慕。一身并不太合身的戏服套在外面,腰间束着一条与衣服颜色相近的黄色腰带,绾着发髻,带着帽子。尤其是那没中心的一抹红,成为了我往后生活中一个最深的执念。
一场戏,几个小时,孩子们总是很默契的避开大人独自玩耍。周边商贩的生意极为红火,尤其是卖搅搅糖的爷爷那里,人群总是络绎不绝。两根棍子,一块麦芽糖便能甜到心里,挥散所有的忧伤,仿佛世间幸福就该如此。更为精妙的便是老爷爷的那一双巧手,一块毫无规则可言的糖在他手中却乖乖的变成了各种小动物,安静悠然。
泛旧的灯笼挂在廊上无人问津,仿佛世间一切都与它无关,若不是被灰尘掩映下的红早已失去光泽,这时间怕是在这儿静止了。风中飘摇好不自在。余晖的光芒慢慢收敛,远处妈妈的呼喊声在院子里徜徉——“老戏”结束了,“下一次”不知在哪儿相遇。
巷子里留下了人们的剪影,空荡的院子里似乎还有着热情不褪,暑气未消,夕阳未落。天空中偶尔有两只燕子,歌声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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