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才刚过去,气温却已经开始不断猛升,但也没什么影响。
我时常这样想到,这会是我人生最后一个有冲动劲的夏天吧,我有这种预料,即使是很多年后的今天,当我站在深圳高大的写字楼前时,一钟难以言状地颓废感整个将我包裹住,我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
那一年,我17岁,在我即将18岁的关头也是我高中结束的时候,那个夏天,漫长炎热且潮湿,我独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时而看看外面昏暗的天空,时而看看从图书馆借出的几本书籍,百无聊赖。身体是一目了然地死寂,触感封闭。
我时常会思考人生这个伟大的命题,当然这对于即将到来的高考没有任何帮助,但是还能有什么打法时间的事情呢?我常常会迷惑,人类为何甘愿被禁锢,可惜,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一样没有找到答案。
妻说:“你的头脑闪光,身体发亮,夜里会躁动不安。”
我想这并不代表什么,夜里的一切变得迷幻,性欲也变成了一头野兽,在血管和骨骼里撒野,我想人的一辈子或许就是夜里的某一块石头,有的在河里,有的砌成了高墙,有的尖锐有的圆滑,有的被上帝随手一扔,银河开始泛起一道涟漪,有的被切割粉碎,从高楼上撒下,星光下的一切都是无声的,人最后也要变得像石头一样无声。
继续回到那个6月,我爱上了一个性格和我截然不同的女孩,我明白这种爱,早已脱离的韩剧的套路,但是我能以一种什么样的套路走进对方的心里呢?别说心里了,就连身旁的方寸之地我恐怕都走不到。关于我了解到的自己,首先是悲观的,其次才是自卑的,午后的蝉鸣声里,我也在不停地思考,在几何算法的合集里,没有哪一个方程式能够给我解答出来,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书籍上的字闪得眼睛发酸胀痛,我想我的爱也是这样,让自己的身体不舒服。
接下来的日子,我再次见证一个人从压抑的深渊陷下去的完整过程,那是一种从心底潜伏已久的病毒,我深受其害,起先是苦恼,最后演变成了逃避,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各自的不满,我起身,走下楼,买一瓶可乐,坐在操场边上看低年级同学踢球,一直到远远走来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我只得起身,又走向学校外面熟悉的网吧,这个时候,矫情一点就是我的青春无处可去。可确实是毫无藏身之地。
我想着如何以更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高中,离开那个我心心念的她,自然在那个时候,我的见地还没有那么高深,在想着离开她的时候更多地是怎样才能拉拉小手在街头走上一走。可惜,最后我还是没有如愿。
后来,我在玩网络游戏,从DNF到DOTA,可是都没玩出个什么名堂,我时常一脸茫然,开个小号在城镇里晃荡,我想,我一辈子也活不成万众仰望地地步了,于是莫名地伤感起来,有时候也想哭上那么一两声,算是告慰自己早已死去的骄傲,夜里的网吧,寒冷会冷不丁地从脚上爬上来,我盘算着疲劳值的消耗速度和时间过去的速度,一直到清晨的6点,我们一行人疲惫地走出网吧,小县城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热闹起来,时间也还没有那么着急,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也都不知走向何方。
每个人都有17岁,每个人的17岁也都有一个夏天,我的夏天已经开始变得没那么炎热了,我对待自己的人生也没有再那么苛刻了,我想我从石头变成了河流,在去向大海地途中,风光大好,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抱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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