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部电视剧,感到很畅快。
看时,一直在想,我更像他们中的谁?他们,就是钟跃民、郑桐、张海洋、宁伟。
可能更像钟跃民,但也有些郑桐与宁伟的色彩——郑桐的精神追求,宁伟的偏执。
人的一生如何度过?这是反复问自己的事。我越是较真,越会表现为对人世的不恭。
当兵时,和钟跃民一样,我也想过,“如果是战争年代,肯定当一辈子兵,但现在是和平年代……”部队的生活,单一得就像一捆A4纸。我与钟跃民,都意识到人生应该追求过程的精彩,而非结果的得失。
并且,我们真的都这么活了。
在烟台时,有一回,我突然想到,人为什么非要结婚呢?没有婚姻,人生不就得到完全的解放了吗?虽然工资不多,但可以一边打工,一边游历。在厨房工作,酒店提供住宿,一个人也吃不了太多。工资几乎有多少存多少,可以多去几个城市。那样的生活一定精彩极了。
我也感到痛苦,这痛苦来自于对家人的不忍,来自于当下的寂寞,也来自于对未来的无限迷茫。
第一关,是最难过的。我的确可以这样特立独行,父母难道不心疼吗?
于是只有去书里找答案。我想到了鲁迅,鲁迅曾在一篇名为《我们现在应当怎样做父亲》的杂文中,写到一些观点,原文记不住了,大致意思就是——父母如果让子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期盼报答,那跟放债有什么区别?生命并非来自于父母,所有人都只是生命的一段延续,生命是大自然的产物,而不是由父母“创造”。让父母与子女之间连接起来的,只能是人性中天然的爱,而非道德。
这是一种解放。
可是,虽然鲁迅20世纪初就已经写了这篇文章,但一个世纪过去了,又有几个父母,真的想通了,又做到了?
所以,我还是要忍受某种禁锢。
后来,我又读史铁生。读史铁生的挣扎与绝望,读史铁生的寂寞与空虚,读到史铁生说: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活着的问题,在死之前是解决不了的。
我忽然想明白了些什么。我忽然明白人的根本困境,不在于外在环境,而在于人的精神。
人所能感受到的苦,更多的也是源于思想的局限。你可以改变环境,改变物质条件,但你无法将一个人从悲观扭转为乐观,除非他自己走出来。
所有的宗教、文学与艺术,都企图帮助人们从某种困境中摆脱,得到某种层面上的彻底的解放。
倘若我的父母,也陷入这一层局限,始终走不出来,那也只能由他们去承受。
是的,最后,我只能这样想。
——我从未保证过要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度过一生,即使我很爱他们。
在我年轻的同学、战友,不幸离世后,我就更加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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