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谈论人性,也几乎没有对道德感做出过任何评判。
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理解。
人性最是善变,更何况,我们不是上帝,无权将“我以为”套用在别人身上。
其实,在你我没有感到被伤害的基础上,任何人做出的任何选择,都是合理且正常的,其实质也并不违背更宏观意义上的道德。
今天,我们也暂且不讨论公序良俗,也不带任何评判色彩。我,仅仅是旁观者而已。
二十二岁,是我人生的一道分界线。考研的失败意味着我今年就会结束我的学业生涯,在步入社会的最后一个假期,我逃也似的回到了我出生的小城。
这座城市真的很小,小到从南走到北,也用不了五个小时,小到你家发生的点点滴滴,除了银行账户有多少钱,其他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呢,因为家里是开宾馆的,自小更是生在了八卦中心,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是这个社会中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形形色色的职业,几乎涵盖了这个社会中能够出现的所有角色。
从最近的说起吧。
隔壁是家理发店,很小很逼仄,理发师是三个女人,老张,小傅,小吴。她们主要是为小孩和男人理发,还为男人修剪胡须。这家店开了快十年,做的都是这条巷子的老顾客。
老张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就年至中年了,前尘往事一概不知,只知道她年轻时失去了丈夫,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照顾两边的老人,总是笑嘻嘻,是个乐观可爱的女人,说话爽快,性格不拘小节,和来理发的男人们都能说上两句,她的回头客也是最多的,我经常可以在我家楼上听见她爽朗的大笑声。前两年,几乎每天都有个男人来找她理发,晚上会接她下班,是我家小区的门房叔叔,妻子病逝,儿女也不再身边。两个人觉得还不错,慢慢走到了一起,后来儿子毕业找到了工作,留在外地,他两就结婚了。这两年看来,过的很不错,如今是个富态的老太太。
小傅和我妈差不多年纪,有个儿子,比我大一岁。丈夫极其惫懒,租了辆出租车,每个月的租车费近五千,但几乎没有收入,月月都要倒贴进去一笔。每天早上睡到九点才出去跑车,跑两个小时就回来午休,三点出去跑到六点收摊,根本挣不到钱。儿子也不是很争气,初高中一路混上来,家境一般但吃的穿的都是极好的东西,高考完去了一所专科院校,还被延毕了两年,幸运的话,和我同年毕业。但索性有个不错的公公,听说当年是教育局的某位官员,退休工资相当不错,因此常年补贴一家人的开支。说来这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但我经常看到,她和不同的男人出入各种餐馆或是ktv。第二天中午,大家坐在店门口闲聊的时候,她又会接着数落丈夫的无能,儿子的不省心。
小吴是个很时髦的女人,长的也很不错,年纪轻轻就生了一个女儿,现在读初中,丈夫是个厨师,常年在外,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但小吴每天身边都有个男人来回接送,并且还会负担她女儿的各项开支。听我妈说,那个男人叫小周,离婚了,无儿无女,条件不错。我问了一句既然这样,小吴怎么不直接离婚,我妈很轻蔑的看我一眼:“生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我还是很讶异,她的女儿竟也习以为常,并且在没钱的时候,会直接问小周开口要钱。五十一百,源源不断。
对面是家成人用品店,不到十平方,老板小张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带着儿子,以前是一家三口,今年男人外出打工了。他们在城边快要郊区的地方有一处院子,隔成单间,出租给进城打工的农村人。所以,一家收入还算不错,糊口穿衣是没问题的。去年疫情在家,有个女人上门和小张在店里打了一架,紧接着晚上的时候,小张和丈夫就打的头破血流,我爸过去拉架,听说那个女人是他丈夫的初恋,本来没了联系,不知怎么近两年又有了联系,并且为了小张丈夫离婚了,现在居无定所,也没有收入,因此过来要个说法。小张和丈夫闹的很僵,晚上收拾好行李就坐上大巴回娘家了,儿子扔给了丈夫。我以为闹的这么难看,怎么也会离婚了,但我今年回来听我妈说,没离,丈夫现在出去打工挣钱了,每个月定时把生活费打回小张的卡里,至于在外如何,谁也不知道。但我看小张的样子,感觉过的很不错。令我吃惊的是她儿子,现在小学四年级,穿的都是耐克阿迪,有天中午给下小张拿回五十块钱,说是在门口捡的,小张信了,特意买了一份肯德基奖励了儿子,接下来的四五天,儿子每天都大大小小的“捡”到现金,小张纳闷了,后来一翻钱包,发现都是自己的钱。儿子每天偷了小张的钱,糊弄点泥巴就当是捡到的,因为小张每次都会奖励。还有一件事,小吴上个月买了一部华为的新款,当然,是小周给出的钱。小张看了想买,但自己的手机还能用,就忍着没买,儿子看了有些眼红,因为新款的屏大,好打游戏。于是在小张出门倒垃圾的功夫,将手机摔碎了,回来给小张说,他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这下好了,只能买新的。
不做任何的评判,我也不上任何的价值,都是个人选择,越长大才会越觉得,生活真的是一锅大熔炉,炉里的你我都不容易,我只是为爱人之间,亲人之间,朋友之间,冷漠又虚伪的情感感到压抑,这是我的成长第一课,社会里的人性,真的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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