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大伯新房入烟,昨晚就热闹起来了。

下午六点,娃大伯一家拉着一面的人、吃食、香烛、灶具、被褥,浩浩荡荡从县城出发,满满的一车里当然包括他忠诚的二弟银,银对兄弟姊妹的事情很热情很关心,积极参与的热度超过自家的事儿。
他们到达“麦积小镇”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于是就在小区门口的“香飘四海”吃晚饭。因家口大,一招乎就是六七人,一桌饭很容易坐满,八点半,我磨磨叽叽赶去,只见一桌人已吃饱喝足,一副饱食恹恹的样子。闻言外甥一家、六妯娌正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再点菜上菜。
不一会儿,他们果然到来,又一番吃吃喝喝。
已夜里十点,外面冷风呼呼,人已困乏,我想回家休息,但去娃大伯新居看看势在必行,于是一行十余人去了新居,新居在17楼,这对共十八层的楼宇来说,售楼小姐妹美其名曰“凤凰层”。电梯真好,转眼就到了。
房子没有装修,只买了两张红木大床,四把实木小椅子,然后家徒四壁。从房里转了一圈,我觉得应该干点儿活,就轮起拖把将地板擦了一遍。银、外甥、侄女婿则反复琢磨、组合,将几个纸箱搭成了简易餐桌,准备明天聚餐用。临了,几个年轻人下到车库,把车里的家什搬到楼上,经清点,一把必用的香因没保存好被齐腰折断了,还没对联,明早买,肯定来不及,银自告奋勇地答应对联他写。娃大伯郑重地说:“早八点的仪式,准时到达”。折腾到11点,大家才散伙,安歇。
银回去,就开始练字,准备写对联。当然他睡得更晚。

正在酣睡,一阵急骤的电话响起,银一下惊醒,抓起电话,原来是他娘打来的,查问:还有10分钟,到新房了吗?银和外甥急快地穿上衣服,奔向新居,谁知会不会延误了吉时?
吉时只需要属龙、马的人参加,所以闲杂人继续睡觉。
因为闲,也表示郑重,中午我特意打扮一番,姗姗而去。上到17楼,浓重的牛油火锅味道充斥楼道,只见“宴筵”已开始,两只特号大火锅分别咕嘟咕嘟地煮着,周围站满吃饭的大人、小孩,你一筷我一筷,锅里稠密的菜品很快就剩清汤,火辣热情的“范董”端着装满菜的洗衣盆,及时地往锅里下菜。吃饭要人多,热闹。
小孩跳着,唱着,吃一筷子,又玩去了。大人们则谈笑风生,边聊边吃。

我忽然想起国庆节大哥入烟的那一天。都是我不懂事,不能怪哥,而当时,我是抱怨哥的。
哥“大唐人家”的房子搁置多年,2021年忽然想去住了,就大概装修了一下,(等侄子结婚再装修),准备去住。
他告诉我和老三,国庆入烟,要我们携家眷来。
我起床已不早,去花市买了盆蝴蝶兰,等姑娘等林,走起已10点,到哥新居11点,打电话不接,也不开门,过了几分钟,他沉着脸下楼来,在花园边蹲了一会儿,迸出两个字:“吃饭”,然后,我和三哥、林、大嫂等人讪讪地跟在后面。我当时心里责备大哥:事真多!现在想来,我是个多么冷漠、自私的人,婚嫁、乔迁这是人生很大的喜事,我居然以淡漠对待。生活需要仪式感,有人千里迢迢参加亲人、朋友的婚礼,我百里内不能如约恭贺老哥的乔迁之喜?
如果不是漠不关心,就是为人处世出了问题,老哥是除父母外最亲的亲人,我居然那么冷淡,从而错过见证他入烟的吉时,他和大嫂两个人祭了灶,点了火,清清寂寂完毕,他始终一个人承担一切,他想靠一靠,祈望兄弟姊妹长个精神,怎么可能呢?他们的手臂和肩膀都很金贵。
我不仅欠哥一声诚挚的祝福,还欠他一份烟火中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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