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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后河

潜入后河

作者: 佘大玻 | 来源:发表于2021-02-07 16:39 被阅读0次

尽管所乘坐的公交车在自己刚到站时正巧驶离,但心里并不感到气馁。不同于工作日的着急赶路,出去玩的这一天去车站的路上总是跟散步一样慢慢悠悠的走着,在即将走向站台的时候,看到有两位穿着冬裙秀着长腿的姑娘也在等车,看到的尽管是侧影,但足以让自己为之兴奋。以至于在所乘坐的公交车到站时未曾小跑撵上,不过自己到并不觉得遗憾,因为天气回暖,街头的行人仿佛多了起来,女孩们也装扮的更加鲜艳了。天色已经透明,城市也渐渐复活热闹起来,进站的公交车也不再像之前一大早上班那样座椅冰凉了,更不会冻手冻脚了,心里多了几分自在从容。

在西三旗桥北换乘919路公交车,车内多半都是中老年群体。尽管通往延庆的高铁已经开通,但更多的人依旧选择廉价的公交出行。车子经过沙河车站时,涌上一大波乘客,空座位基本已经被占满。而自己旁边的临窗座位一直空着,这个座位上搁着装有帐篷相机的登山包,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大包放在座位上占座,是因为窗户灌进的冷风没有人能够招架得住。忌于疫情期间的通风透气,故而自己旁边的这个窗户需要保持半打开状态,外面灌进的风凉飕飕的,故而没有人会坐在旁边,尽管窗口和自己隔着一个大包,但车辆一加速,风就越大。“要是吹感冒了就坏了”我心里臆想着。

到达昌平后,车内的乘客开始慢慢减少,也让我面对的心理压力逐渐减轻,我总是害怕一些乘客认为自己一人霸两座显得没有素质。但自己的登山包要是放在廊道中可能会影响乘客的走动,故而也是乘务员亲口说让自己将大包搁置在座位上,也许乘务员几乎明白这个贴近风口的座位纵使空着也不会有人坐吧。车内唯一长得几分姿色的女孩在居庸关长城下了车。在红叶岭站上来一位气质不错的妇女昂首阔步的走近车内,对着司机说到:“路政公司的” “麻烦证件看一下”司机师傅说,女子不耐烦的从包里掏出了证件走到车厢中部的空位上坐下微眯一刻。

途径青龙峡隧道的时候,我想起了不久前骑行经过这里的场景。一路的下坡让人好不自在,而坐在大巴车内不论是怎样的上坡都无需费力,工业革命的发展给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捷和舒坦。隧道口的站牌旁上来三位年轻的女孩,她们都极其友好的出示着免费乘车的证件,然后又满心欢喜的走向中间位置,其中一位穿着肉色薄丝袜搭配冬裙的女生引起了自己的注意,从其时尚的穿着来看大概率还未成家,但联想到她们可能是当地的姑娘,又那样踏实勤勉,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倾慕者应该会有不少。“来,那位年轻的乘客给抱小孩的让座一下”乘务员的声音刚一响起,那位穿着冬裙的姑娘应声而起,将座位友好的让给了那对母女,我趁此机会往后偷瞄了一眼那姑娘,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皮肤白净,微胖但不矮,秀发柔顺油亮,目光自信从容。

尽管迟到半小时到达集合地点,但在延庆东关车站等候多时的涛涛丝毫没有怪罪,他依旧表现的很随和,一年未见便聊起了诸多工作与生活的话题,我们各自背着大包沿着叶子落尽树荫下的人行道走向快餐店,途径一处小路口时,路边的黑车司机鸣笛示意问询我们是否计划坐车,出于礼貌自己挥手示意没有相关需求。

快餐店内的食客不多,显示栏上的菜品均已售罄,我和涛涛便点了一些包子和豆浆。曾经两三年前跟涛涛一同全职户外事业,当时做的风生水起,每周参加活动的队员都爆满,忙的不可开交。不曾料想短短两年,我们的户外事业便直线下滑,而今发活动早已无人问津,曾经的那些队友们不少已经结婚生子,还在单身的多半依旧在等候另一半的出现,似乎失去了户外游玩的兴致。

房东在外面哼唱着小曲,看完有很多农民工都就地过年的新闻后自己心里多了一丝慰藉,看到朋友圈里的青婕那样的温婉动人,让我心里浮想联翩,我是那样的想和她一起睡觉,她是那样的秀色可餐,貌美如花却又亲切温柔,让我觊觎其美色,她也喜欢行走各种山山水水,我想着骗她一起郊野踏青,然后拥她入怀,进行非礼。这一刻我这邪恶的一面再次涌现,我变得失去理智,我明白我越是思念女生,女生就越会远离自己,我越是那样的想方设法的讨好女孩子,女孩子就越觉得自己来路不明。我应该彻底的静下心来好好创作才对,而不应该被各种没有意义的欲想扰乱思绪。

延庆城区的商业虽不繁华,但人们的生活幸福指数却很高,路旁的树木虽然萧瑟,但各种惠民设施使得人们的热情让生活变得精彩纷呈。我一会儿瞅着外面的风景,一会儿又心不在焉的跟涛涛聊上一两句,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出租车里程计价表的显示器上,看到这不停上涨的数字让我心里莫名的抑郁,我之所以这样的在乎车费的多少,是因为自己的收入和存款微薄,我认为自己这样的关注计价表是一种最迂腐的思想,那些衣着考究的群体从不会如此的关注这一点点的车费,可能更多的是上车就整理开会的PPT,就开始阅读一些财经杂志和政商要闻,也只有像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才会认为打车浪费钱,而那些厉害的角色是将省下的时间用来持续不断的学习成长。

“你们是哪里的”云柏寺村口戴着红袖标的看门大哥在我们车辆驶近时拦停问道,“我们是市里来的溜达溜达爬爬山”我们回应,“这儿可不行,你们来错地方了,回去吧”高个子大哥轻蔑的回应。“我们就走两步锻炼锻炼下午就回来了” “不行”。于是我们便让师傅驱车带我们前往龙居山庄,沿路我们发现山脚下的大片园林都被网格护栏围住,很难从小道潜进。我们明白云柏寺若无法进入,龙居山庄将会更难,但也只有碰碰运气了。驶往龙居的途中,意外看到路里侧有一块并不宽敞的水泥小路,路两侧的地面堆积着厚厚的腐木渣子和尘土,出租车离开后,我跟涛涛鬼鬼祟祟的沿着小路朝里面走进,一辆私家车似乎发现了我们异常举动后鸣笛示意此处不让进,但我们并未理会私家车的警告。

道路尽头是凹凸不平的土路,路两侧的林子更加茂密了,西边一公里外的位置滑雪场皑白的雪道上雪友们尽情的驰骋着,大量的乌鸦在低空中盘旋,发出嘎呀噶呀的警报声,仿佛是对陌生物种到来的抗议,一睹围墙的上方捆扎着望不到尽头的刺状铁丝网,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紧闭着,门两侧的墙上插满了啤酒瓶的碎渣,偶有一处可以供人勉强翻越的豁口处也是荆棘丛生。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可以窥见里面一栋栋遗弃的别墅,别墅的门窗紧闭着,里面黑魆魆的,仿佛住着大量的幽灵,纵使在大白天,也透露着阴森可怕的气息,白桦树的残叶落满了门前屋后,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堆积着大量装有不明垃圾的黑色袋子,黑压压的乌鸦成群的飞来飞去在保护着这些黑色袋子。

由于此处又临近陡崖,荒草萋萋,像是罕有人涉足,阴气太重,我和涛涛思量便退出了林子,沿着公路朝龙居山庄出发。途径停满汽车的滑雪场停车场外围,看到雪道上的雪友们在愉快的玩乐,有种羡慕又嫉妒的心情在发酵。“你们是爬山的吧”滑雪场门口卖手套的大妈问道,“对的,我们是后河玩儿”我们回应,“现在可进不去,管的严着呢,上个礼拜还有一车人来这里不让进又回去了,现在有八百多防火员在看山呢。云柏寺那边还是管的最松的地方,那边不让进,龙居山庄这边就别想了”大妈语重心长的回应。“那要进去就只能从玉渡山买票穿越了吗”“这也不好说,反正现在查的挺严的”  “哦这样啊,谢谢您啊”

“哎哎哎,你们是干啥的”龙居山庄门口带袖标的大哥拦住我们质问到,“我们是爬山运动,待会儿就回来了” “不行,这儿不能进”。本来我们想着不打招呼趁着大哥在查车的时候混进去,不曾料想被眼尖的他一下子发现并呵斥的拦住,由于我跟涛涛都背着很大很鼓的登山包,也无法撒谎辩论,被看门大哥一番数落后,只好悻悻退下。

晌午的阳光十分温和,无风的时候,郊区的温度跟市区一样的暖和,我们坐在新建的休闲橡胶步道旁的石椅上陷入了愁绪,地面上树干的影子比树还要长,树影将自己切成了两半。“要不还是买票从景区穿越吧”涛涛说,“那样还得打车上去,收的是往返费用不少钱啊”我回应,“要不我们再往那边走走,也可能通往玉渡山的路上有能上去的地方”。一对女子从我们身旁经过往东走去。面对各个登山口的森严把守,我跟涛涛继续探讨着各自的意见想法。休整片刻后,我们继续向西寻找合适的入口潜入。刚出来取快递的两位女子返回时与我们擦身而过,我闻到了她们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水味,这味道让人忽然间变得有些怅惘和激动。

我们看到一处无人把守的小区心情十分激动,屏住呼吸小心谨慎像做贼一样的走进,沿着专业户外轨迹线路脚步轻盈的走着,生怕引起任何的风吹草动惊动暗处窥看我们的人。顺着轨迹的方向前进却被一堵新建的石墙堵住,表面光滑的墙体足有两米多高,若非特种人才很难逾越。我们在附近转几圈后发现一处可以翻墙的位置,倘若是爬上紧贴墙壁的电线杆可以实现翻墙的目的,然而当我手脚并用的爬上围墙时,发现另一侧是距离地面有三米高的干水沟,若是跳下将会有骨折的风险。

我们沿着古龙路继续往玉渡山方向出发,说来奇怪,在山路行走的时候并不觉得太累,而在这样一马平川的公路徒步却有种疲惫感。在一处可以进山的入口处发现一位戴着红袖标的阿姨守着,她的作用就是杜绝无关人员进山,保障森林冬季防火安全,而夏天这里却是上山最频繁的一条线路。为了避免意图的暴露,我们不仅没有跟阿姨说话,甚至在路过时刻意将目光挪至别处佯装淡定的样子。我们在轨迹图中发现西边有一处可以钻进的地方。

未走出多远,就惊讶的看见路旁干水沟对面的铁栅栏处少了一根立柱,正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钻进。当我迫不及待的想从此处钻进时,“别动,她还在看着我们”涛涛说到,我扭头发现那位阿姨确实目不转睛的瞅着我们这边,倘若此时钻入,将会被逮个正着。无奈我们只好继续往西,然而看到进山的大铁门旁依旧有位大伯在守着,大伯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垂着头凝神屏息,享受着冬日暖阳的照耀。大伯一动不动的状态证明并未发现我们的到来,我们放缓脚步,低声呓语,谨慎而又小心的下降到他眼皮底下的干水沟里。干水沟中布满了残枝败叶和一些瓶瓶罐罐,水沟距离公路约有一点五米深,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俯着身子慢慢的往回走(阿姨的方向),我们走路的姿势微妙而好笑,就像是干水沟里布满了地雷一样,走了一段距离后,脑袋慢慢浮出沟面,看到阿姨面朝另一个方向,又回望了背后的大伯依旧如同雕像一样的闭目养神中。我跟涛涛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身手敏捷的爬到了路里侧栅栏的豁口处,从这里悄悄地钻进了杂草丛生的林野中。

沿着几座坟地旁荒草覆盖的小路往东,膝盖以下的小腿在行动的时候反复拨弄着葳蕤的草丛,仿佛是在湿地里游泳一样,穿越生长着乌桕树的林子我们来到了狭窄的水泥道路上,小道两侧是并不高耸的丘地,但越往里侧爬升,两侧的山岭就越显得巍峨。沟谷内异常的安静,视线里的一切都显得荒凉,突破重重困境,成功潜入的喜悦和激动写在彼此的脸上。在水泥路的尽头堆积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堆旁还有一个破旧的沙发,可以想象在炎热的夏季这里的登山客往来不绝,宽阔的平台处不仅有冰镇矿泉水和西瓜,还有一些山货在兜售。我们脱掉了毛裤和绒衣,吃掉了两个橘子后便怀着舒畅的心情出发了。

上山的路布满了碎石,大片的野草如同浅黄的地毯一样铺展在整个山涧,没有繁茂的森林做掩体,我们暴露在日光下虽然醒目,但可以享受温暖阳光的照耀令人感到舒坦。山尖撑起的天空如荧屏般湛蓝。在山腰处可以眺望延庆区的大片土地,本以为到处都是林立的高楼和密集的村庄,而从高处俯瞰才发现空旷的原野要比热闹的乡镇面积大的多。西北方向还可以看到官厅水库波光粼粼的水面。我不停的用相机拍着涛涛行走的画面,好久未爬山徒步的自己未走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但这晴朗的天气让人心情旷达自在。穿过一旁种植着大面积的柏树林,便到了至高处的垭口。

零食袋子、自热饭盒及饮料瓶子在垭口处的石堆中随处可见,着实有些大煞风景,这些不忍直视的白色垃圾究竟是户外驴友丢弃还是一些爬山的游客扔的有待考究。从垃圾的外观来判断这是夏季丢弃的。这也难怪各个登山的入口皆有人看守,倘若都这样的不讲素质随意丢弃,那么这里的风景将不会重现昔日的原始静美。

沿着长满没膝茅草的坡路下行,背着阳光凉意初显,不过运动起来到并不觉得寒冷。山岙处隐匿着一些残雪,乌鸦声在山谷中回响,一些结冰的路面格外光滑。沿途树杈上缠着的标记随处可见。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谷底,谷底的林子粗壮而茂密,在行走的过程中总是会听到一些异常的响动,总感觉在暗处有某种东西窥视着我们一样。当我们一旦停下脚步侧耳聆听的时候,周围一片沉寂,通过沿途的标记和脚印可以得知这里几乎每周都有人来过。

沟底的小河已经完全冷冻成冰,部分冰面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冰层下面潺湲的溪流声不绝于耳。在迈步走上冰面时,清脆的响声让我们一惊,冰层虽裂开,但并未塌陷,原来溪面至少有多层冰,我们踩的仅仅是上面最薄的一层。在一处稍微平坦的位置我们发现了一处营地,营地中遍布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圆石,圆石围住的地方木材燃尽的灰烬清晰可见,树枝上挂着一口锅,锅下还有一袋碳,碳旁边的地面上分布着一些未食尽的玉米棒子、地瓜和土豆。可以分析出在此露营的人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极其腐败的聚餐,他们在篝火旁享用着美味的野餐,一边畅谈着人生,一边仰望着星空。最后因撑的太饱不得不将一些蔬果丢掉。在营地不远处的石缝中常年流淌着一股清澈的山泉水,据说此水可以直接饮用。

两侧陡峭的山崖垂直而上,倘若是在打仗时行至谷底前后被包抄,那么将插翅难逃。彼时,峡谷安静的有点瘆人,本以为会偶遇一些户外驴友,不曾料想竟会如此的阴森可怕。太阳的光芒照耀在褚黄的崖壁上金灿灿的,沿路稍宽的位置都遗留着露营的痕迹,新鲜的痕迹让人感觉在几个钟头前有人来过,难道在我们到来的时候,露营的人跑了?

山谷的风凉飕飕的,在晶莹剔透的冰面我们吞下了数根火腿肠又喝了几口热水后便朝下游出发。沿路的溪面有的完全被冻住,有的则边缘被冻住中间露出一大片清澈的水面,形状各异,有的像一颗心,有的像元宝,还有的想鱼儿。

通往云柏寺出口附近的坪地上坐落着一处老宅,屋内无人,但有一些布满灰尘的木桌椅和簸箕,还有一处用柴火做饭的灶台,可以想象夏天这里是一个非常繁忙的驿站,可以买到清爽的啤酒和鲜美的泡面。在另一间屋子里搁置着几个上下铺位的架子床,继而可以在夏天提供住宿服务,想必价格不便宜,而此刻萧瑟的冬天纵使给钱入住,估计也很难有人有那个胆子在这阴森的屋子度过一宿。门前有一排几平米大篱笆围成的小园子,大概是夏天种菜的地方吧,很久没有人打理上面长满了荒草。

沿着河谷继续往下游出发,天色越来越暗,沿路依旧未发现一位宿营的驴友。我们不时来到了龙庆峡上游的岸边。岸边有一艘斑驳的木船,就像是电影里的海盗船一样。彼时龙庆峡库区的水面已经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然而当我们正准备用脚踩冰面边缘时,就如同沼泽一样的陷入里面。“难道冰面还没有被冻住”我们发出了同样的疑惑,但联想市区的颐和园后海那样温度高的地方水面都被冻住,这里究竟是何种原因呢。但看到一公里外的位置有人在冰面露营,我们于是便绕行到另外一个背阴位置,在一处边缘有几块石头的位置走进了冰封的河中央。

我们在冰面上蹦跶了几下,确定冰层足够结实后便朝着不远处的帐篷位置出发,踩在生硬的冰面上总是发出嘎嘣作响的声音,这声音和我们的说话声交融一起在峡谷中回响。一束强光从不远处的帐篷位置射过来,照亮了峡谷的半片崖壁,“你们是干啥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我们过来露营”涛涛回应说,“来,过来”男人回应。我跟涛涛有些忐忑的走近那个帐篷。

“嘿,你们这静悄悄的我还以为是鬼呢”走近时中年男人说,“你们是景区的吗”我们看了一眼他们像小房子般的帐篷后回应到,“是的,我们是景区的”  “这儿可以露营吗”  “可以的呀,刚刚这旁边还有人露完营走了”  “行那我们也在这儿露营吧”   “这都可以的,旁边有两个冰洞,注意别掉下去了”   “好的谢谢哈”

两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住的帐篷跟小房子一样宽敞大气,设有开合便利的门窗,门前堆积着户外锅灶和餐厅用的煤气罐,仿佛要在这里定居一样。我们在他们十米外的地方扎起了帐篷,虽未将帐钉扎进冰中固定,但考虑四面环山,不存在冷风袭扰。我们将两盒自热饭吞下后开始架起三脚架拍摄,我们拍出了从横交错的冰裂缝,和繁星点点的夜空,浸润在暮色中的山麓如同骆驼背一样起伏。最让人值得骄傲和欣喜的是拍出了流星划过夜空的瞬间,虽然拍的不是很高大上,但至少拍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流星图,心里瞬间激动不已,我们还拍出了与众不同的光绘图,虽有些冷,但拍出了理想的照片心里莫名的欣慰,尽管照片于专业摄影师存在较大的区别,但足可以在朋友圈嘚瑟一番。

没有信号无法玩手机让入睡之前的时刻变得有些焦灼和难熬,对于常常机不离手的我们而言那简直是一种折磨。我们也只有强憋着让自己尽快的进入睡眠,减轻对手机的过度依赖。冰面虽有些凉,但睡袋里面依然热烘烘的,冰层膨胀挤压发生的裂帛声总是响起,总感觉随时都会塌陷下去,坠入无尽的黑暗中,睡袋内的自己紧紧的缩卷着身体。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像房子一样帐篷中的两位男人在夜半更深的时候开始起来搞事情了,他们掏出了一些专业的设备,将设备投进一旁的冰洞内,不一会儿功夫又大又肥的鱼被他们接二连三的捞起,他们究竟使用了何种设备使得钓鱼的效率如此之高耐人寻味,但他们的对话总是充满着谨慎和小心。让人感觉不像是在干好事。实际上在我们刚入侵他们领地时就使得他们产生了慌张,他们细心的问询着我们的家乡和工作,确保我的身份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后才让我们在此处露营。在晚上他们也顾虑会有不明身份的人来访,故而他们将相关装备藏掖着,到了深夜确信周围的一切安全后,他们开始大干一票,结果当然是收获满满的,起初面对他们略带严肃的质问让我感觉是误闯了领地,但不曾料想他们是在确定我们真实的驴友身份。后半夜他们抄起家伙开始干了,他们分工明确、配合娴熟,收益颇丰。

他们搞事情的声音彻底的把我们搅醒,但出于他们对自己行为上的丑陋,我们并未起来观摩,以免给他们增添心里负担,再加上夜晚的寒峭让我们懒得活动,甚至尿急也憋着。天越冷,冰层冻的越厚,冰层之间的碎裂声不绝于耳,让人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恐惧,两位男人一边忙活着一边窃窃私语让人总感觉夜晚不太安宁。直到天明,两位大哥终于收手,一宿的忙碌让他们疲惫不堪,躺下便睡,帐篷里他们的呼噜声在整个峡谷回响,那声脉传送产生的劲风将我们的帐篷吹得簌簌作响。一宿的响动加上防潮垫效果的不佳还是咬牙从帐篷里钻出来了。

早晨的峡谷冰冷而安静,我披上睡袋沿着宽阔的冰面来回走着,这冰封的道路就像长安街一样宽阔。厚厚的冰层中又许多碟白的气泡,形状不一的气泡有的像蝌蚪,有的像宝塔松,还有的像外星人的飞船。在一个弧形大转弯的位置码放着一些石头,石头围成的火炉中残存着一些未曾燃尽的木材,冰面上还有一些肉串的签子,可以得知在之前这里曾组织过一场盛大的篝火Party。

早餐采购的八宝粥已经冻成冰坨,我们收拾好装备后并未听从两位中年人的建议往回走,而是沿着龙庆峡景区的方向出发。他们说通往景区有一段未结冰的水路需要坐船才能出去,但我们并未听之信之。戴上冰爪的双脚虽可以起到防滑的效果,但回望走过的冰面满目疮痍,全是冰爪的痕迹,就像是羊从菜园里走过了一趟一样留下了一片羊屎。锋利的冰爪与冰面接触的瞬间总是生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在玻璃上行走突然裂开一样,仔细观察发现原来我们踩裂的仅仅是上面最薄的一层冰,整个冰面的厚度将近80公分,足以支撑一辆轿车在上面驰骋。

冰封的河道如同飘摇的白纱一样迂回虬曲,走过一个弯道后便又是一处相似的弯道,金灿灿的太阳光照射在后方凸起的山麓上,就像是佛光一样。行走约莫半个钟头后发现冰面裂开一条巨大的口子,清澈的水静静的流淌着,成群的鸊鷉在水面上嬉戏。我们沿着冰层与溪流交汇的位置谨慎的走着,仿佛走在悬崖边一样惊恐。在一处拐弯处,水面结了一层透明的薄冰,为了验证其冰面的厚度,我们朝其丢去一块石头,结果石头一半落水,卡在冰面上。“这个冰有点薄,不过要是趴着过去应该没事”涛涛说,“这可不敢冒险啊”我说,“没事,我先试试”  “那你把防潮垫带上”

涛涛刚爬上那片较薄的冰面,如同树木断裂呲呲声响起,冰层如同地震来袭般裂开,涛涛猛然起身,迅速回头,在他还未来得及回到厚冰面时整个身体就像是自由降落一样下降。危急之时他将登山杖猛然伸向自己,我条件般的抓住手杖,将漂浮在冰面上的他拖拉上岸。尽管整个下半身没入水中,但庆幸他穿的是一条速干的裤子,彼时的阳光正巧照进峡谷中的冰面上。我们怀着十分的小心折返了一段距离后,不得不从另一处山路走出。

行走在尘土飞扬、树枝交错的土路上虽然有点劳累流汗,但心里却十分的踏实安稳,走在冰面上仿佛心一直在悬着。一阵一阵的冰层裂帛声让人感觉随时都会塌陷。我们又一次脱掉了毛裤和绒衣,一鼓作气的爬上了山顶,途中还遇到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如此早的进山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在就要即将走出云柏寺的时候,遇到一群爬山的驴友迎面走来,他们各自保持着默不作声的状态,明显也是潜伏进来的,在各个入口都有人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他们却安然无恙的走进令人匪夷所思,队伍中有几位姿色不错的年轻姑娘让自己心里悸动,臆想着要是自己带这样的队伍该有多好,只是有不少小朋友又使得自己莫名的苦恼,在队伍经过自己身旁时,我刻意避开站到路旁的一个大石头上,一副高高在上了不起的样子,我用相机拍着他们行进中的画面。

本想从云柏寺出去,刻意让昨日拒绝我们的那位大哥看到生气,但想着那群驴友上山的路引起了我们的好奇,我们沿着一处羊圈的后面拐进了人迹罕至的林中小径,穿越一片林子,钻过了一处铁丝网,淌过了大片坟地的荒地,又途径一处没有人的拓展场地,我们从干水沟里爬上,惊讶的看到大铁门贴近地面的位置有一处大窟窿。“原来是从这里钻过来的”我跟涛涛不约而同的说到,我们顺着东边大片林野的小道走向了公路,道路里侧有一处卖蜂蜜的破房子,路口有一辆电动三轮车,三轮车上坐着一位戴着标注着“森林防火”红袖标的大爷,我们从他身边走出时,他一脸疑惑的注视着我们。

而彼时我们的疑惑比大爷更浓烈,大爷可能是猜想我们是怎么进去的,但我们也在猜想那群驴友又是怎样的绕过层层看山的人顺利潜入的,我跟涛涛脸上浮现了前所未有的疑惑。

在公交站候车的时候,一辆路政工程车从身边驶过时又倒了回来,我本以为那车是看到了自己手中拎着的垃圾无处丢弃而替自己收拾呢。“你们是爬山的吗”工程车内的大哥严肃的质问到,“没有,我们没有进去,这是准备回去了”涛涛机警的回应,“以后别来这里爬山了,下次就不好说话了”大哥扫了一眼我们的装扮后语气不友善的说到,随即便驶离了。“这里查的够严的”我跟涛涛轻叹到,同时又为自己能够突破重重封锁潜入后河露营而感到莫名的喜悦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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