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兰昨晚给我发信息，让我帮她做下财务报表，说是她兼职的单位申请贷款需要报表。她和小马去合作玩了，也不方便用电脑。这举手之劳，我答应了。

她说最好今天就做出来，于是下了班，窝在宿舍里开始做报表。与其说做，不如说是编，兰给我提供了去年和前年的报表，让我做参考，然后让把利润报高点，说只是为了申请贷款，报表只是个参考，不会有人去查的。既然这样，那就编呗，只要数字逻辑关系合适就可以。

做着报表就想起自己刚上班那几年，每年年底都要报年报，要把下属乡镇企业的财务报表汇总报给州局。每年十二月二十号就开始准备，元月五号必须报出去。

那会儿办公室烧炉子，坐在炉子边很暖和，但办公桌远离炉子，每次坐上半个小时就赶紧过来烤会儿腿和手，要不就觉得快被冻僵了，得赶紧烤热缓和一下。

计算工具只有计算器和算盘，一切都是手工，每次等报表做完办公桌上会堆满一大摞废纸。我们审计和统计一个办公室，雅和莉做统计报表，需要统计产值，但是统计上的报表也是我最后审核。

那时候的数字也是会变来变去，不是因为数字错了，是因为数字不符合领导的要求，要根据领导的旨意去做变更。上面对下面有考核指标，为了完成任务，虚报是见多不怪。

然后报表出来就要坐上班车去州府送报表，一年最冷的时候，哈气成冰，我们要苦哈哈地早上五点就起，再去车站等车，坐上车也得八个小时才能到。那时候的班车封闭不好，到处漏风，即便有暖气也只是能幸运地恰好坐在暖气边的座位才能感受到一些温度。

整个旅程裹在大棉衣里看着一路上的皑皑白雪任思绪天马行空，亦或昏昏欲睡。那时雅孩子还小不能出门，莉刚结婚，我还没成家，送报表就成了我俩的事。每次我俩同行，就会东拉西扯，把最近单位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八卦一遍，这些话题无聊却有趣，也让旅途轻松了不少。

好在兰给的表全部编辑好公式的，我正愁现金流量表不好做的时候，发现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出来，现金流量表就自动生成了，这节约了好多时间。我十点把报表发给了兰，编报表告一段落！比起二十多年前，办公自动化已经节省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效率之高只能让人感叹不已了。

我还感叹的是虚报依然有市场，为了迎合某种需要，当年对虚报痛恨又无奈，以至于我现在打工时才找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用实际数字说话，不搞虚假，不捏造事实，这样的感觉真好。

往事如烟，如梦如幻，真实不真实的都成了过往，唯有现在才是最可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