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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碑
七杀碑,传即张献忠之《圣谕碑》,好事者妄添七杀字者也。曾存少城公园民众教育馆,后不知所在。广汉存其一,有“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之句。夫衰世人心,窳败不振,则天发杀机,人生祸患,此理数之常有也。自张献忠屠蜀,近四百年矣。而世道人心之坏,今又过之,抚今追昔,可勿警欤?
道念若游丝,人心贵有守。一朝逐隳颓,屠戮付猪狗。
金牛
秦惠文王图蜀,诒蜀王以粪金石牛之馈,蜀王贪之,开五丁道迎石牛,国灭为天下笑。旧志载牛在邓艾庙前,又有书载在南郑县大汉山麓。俗所谓在金牛坝者,未见旧志有载也。呜呼!视今唯上是瞻而置国之根本大计于不顾之思维,较之以国换牛,实无异也。
心移元逐物,身系为吞钩。蜀鼎何轻重?犹悲换石牛。
罗城
唐僖宗乾符三年,高骈筑罗城蕆事,卜筮得“大畜”之象。曰,畜者养也,济以刚健笃实,光辉日新,吉孰大焉,故名“太玄城”。今同仁路有残墙一段,为石条所封,无人识之。夫城之为物,蓄财防寇。心之为用,识往知来。城有畜甚而积“蛊”。心有抱固而反窒。世道之病,古有不通,今在无守。通而守之,所以活也。
是心作铁城,凡百不能寇。何为守因循,抱残到老醜?
龙女祠
唐取吐蕃平戎城,有滋茂龙女见梦于章仇兼琼,求附,请筑祠城中,或谓在今青龙街。高骈筑罗城,复现梦于骈,求祠城外,便于往返。宋有偷湫之俗,盖遇旱而官府遣人“偷湫”于西山滋茂池,则必雨。盖龙女之灵应也。余曾“偷”树根于滋茂池,果大雨袭人。曩者滋茂池成景区,商人唯利是图,大渎神明。景区旋废。后汶川大地震发,原爆点距滋茂池不足十公里。后滋茂池大雨山崩,龙溪村舍尽毁,惨心骇目。则龙女,成都之一神而肸郷千载者也。
唐戎本一家,龙女居蜀郡。未可渎神庥,弥天出地震。
张仪楼
张仪楼,少城之南楼也,又曰白菟楼,晋张载有诗。王右军致周益州书,所谓“成都城池门屋楼观,皆是秦时司马错所修”者是也。桓温伐蜀,毁。唐重建,刻王右军书其中。上世纪六十年代,成都古城几尽毁,今外省人之游成都者,只知宽窄巷子,不知少城;不知张仪楼、空慧寺之在少城。呜呼!曷今日成都之伧鄙不文乃尔也?
想彼古益州,右军希未已。如何今之人,只说宽巷子?
石笋
杜工部诗云:“君不见益州城西门,陌上石笋双高蹲”。石笋,在今石笋街,传鼎革前有人犹于井中见其残迹。则今日城市大改造,不知能发掘之否也。石笋,或古蜀王之墓表也,此地又曾有大秦寺七宝楼,以真珠为帘,盖古之聂斯托利派基督教堂也,杜工部犹拾其瑟瑟。余造石笋街问石笋事,居民罕有知者。呜呼!文化断裂,以至于此。
偶来石笋街,石笋无知者,哪复旧城西,麦苗极平野。
古文辞赋21
旧诗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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