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不知南方的百花节是怎样绚烂的盛景,想来也应有“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的欢悦。
不知鲁迅笔下“那片绯红的轻云”,是怎样的妩媚,亦不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究竟是怎样的美景如画,但丝毫不影响我对春天深深地期待与赞叹。
北方的早春,步履姗姗。虽然河边的垂柳,远看也绿意葱茏,倒映在那一弯汾河水中,竟也有几分“一河春水碧如蓝”的诗意,但大多数植物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里还处于悄然无息地萌发。这暗地里的脱胎换骨,一时间使春的色彩还不够多,春的味道还不够浓,春的意境还不够深。
然而此时竟有一树花开。不仅是花开了,而且是开得那么娇柔可爱,开得那样秀雅灵动,开得那样绚烂肆意。
在霍电厂区一隅,补水泵房不远处的绿化带中长有三株小花白碧桃。不知此树名是否确切,不知此树年代几何,总之我是喜欢的。
可能它自知不结果实,就拼尽全力开一树的惊世骇俗。
就单朵花而言,它比不上牡丹的雍容华贵,比不上玫瑰的芬芳美艳,比不上荷花的飘逸脱俗,甚至比不上梨花的“花开白似雪”。然而这单纯而柔美,略带淡粉的白色小花却以数量胜人一筹。
树干一出地面即分出三条曲干,虬干上又“节处生枝”,树态优雅,枝干扶疏,旁逸斜出,仿佛在竭力地扩展自己的空间。枝条上花团锦簇,笑语嫣然,馨香四溢,引得蜂儿采蜜忙。
你想象一下,当蛰伏一冬的桃树欣欣然接到春的讯息,沐浴着早春的第一缕阳光,就忙不迭地开始返青、抽条、鼓苞、成百上千朵花苞应着花期,一点点、一点点地生长,吐蕊、一同绽放的情景,是不是很美?
此树每朵花有六个花瓣,瓣呈椭圆,花蕊纤细。整个树冠,努力地撑开一个极大的圆,枝条上素白的花朵,密密匝匝,“千朵万朵压枝低”,好像再也挤不下一朵了,气场很足。这桃花生长过程所体现的团结、努力和气概令我惊愕,仿佛是千军万马,欣欣然地来赶赴这春天的盛会。
我站在树旁,想与花朵对语,只恐它听不懂我的话。清风吹拂,花朵摇曳,惊了那正在采蜜的蜂。树下有落英片片,恬淡之情油然而生。
一树花开,素淡却不失丰饶,寂静却不显落寞。默默地花开、默默地花落,白日与阳光、清风为伴,夜间与月亮、星星对语,即便是雨天也决不抑郁,借着雨水的洗涤与滋润,进一步地成长。它怡然自得,沉默而慷慨地为世界呈现了一树的美与芬芳。
佛曰: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生活的惮意,我们是否能感悟几分呢?应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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