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这里白天很热,夜晚极冷,昼夜温差极大。
第一次跨越1019公里,从家乡到安阳,携带的不止是行囊还有梦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的太阳太大发觉自己不愿踏出寝室的门,贪恋寝室内的一丝凉爽。
我看着镜子内的自己,嘴角僵硬,没有笑容。一种强烈的虚无感抽空我全部的力气。7点四十分,寝室的门由里向外打开,我和室友们走向了教学楼。太阳在我的右侧,水泥地上被踏出的飞尘在阳光的直射下飞扬,我的右脸颊很疼,头发被风吹得有点零乱。身边的同学行色匆匆,皮鞋,白球鞋,浅蓝色的书包,黑色的单肩包行行色色的流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室友们略带客套的谈笑声传来,我也努力的客气着谈笑着。
“听说学校社团正在纳新”一个室友主动发起话题。
我微怔,手有些不自然的摸向自己光溜溜的手臂,同行的五个人步伐都极小,每个人的衣着颜色不一,但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忽然就想到了高中的那次经历,我明白自身本是对任何事情都无法提起兴趣的一个人,但那一次好似有一种无明的力量牵引着自己前行。跌破所有人的眼镜,我参加了学校的元旦晚会的选拔,我每一天牺牲掉自己的午休时间,独自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边练习小品中的几句台词。
在最后一次选拔节目的时候,我的手掌心几乎全是汗液,握着话筒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在努力做到自己的声音平稳洪亮。我努力的展现着自己最好的一面,但结果总是差强人意,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你去吗”室友探究的目光移到我的脸上。
“好啊”我终于鼓起勇气,眼中闪耀着光芒。
走到教学楼正好是七点五十五分。人群依旧在慢慢移动,几乎是在以蜗牛的速度在前行,而我现在却一点也不着急。
几天之后的社团面试,每一个参加的人表情都是异常平静,站在讲台上大大方方的做着自我介绍。我忽然有一阵心惊,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轮到我上台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结束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我竟俩眼发昏。结果理所当然的落选。
我的内心肃穆得像寺院,我深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形状,自己的性情不应被外界左右。可自那天落选之后,素来平静的内心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我突然感受到自己是一座孤岛,突然觉得自己的渺小,开始怀疑自己的付出会不会有收获。
午睡时,我佯装睡着,室友们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社团的事,我不敢睁眼,心底满是来自心虚的恐惧。地域之间的差异另我不能适应安阳的食物,每到饭点我总是拒绝吃东西。与室友的磨合之内的事总是太多太杂,我经常被弄得措手不及,也只好选择释怀。
有那么几次恰逢妈妈的问候电话打来,听到妈妈亲切的声音忽的感到一阵鼻酸。我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极为细小,但还是被妈妈听到了,她问:“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在电话这头使劲摇头,尽管我知道她看不见。我不能抱怨,我深知我的一点点委屈总会扩大远在他乡母亲的担忧。
事实上,我真的十分感激那个夜晚,又或者是我的内心深处十分渴望这样一个夜晚的来临。
那个夜晚有一些小清新,刹那间就把长久以来积累的抑郁都清理得一干二净。我和室友们聚在一起聊天,关于初恋,关于高考,畅想未来。
“我们是即将在大学里朝夕相处四年的伙伴”室友的声音是那么的爽朗,一下子就拨动我心里尘封已久的琴弦。
我鼓起勇气说出这些天的不适,说出社团事件。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四肢百骸感到一阵彻骨的愉悦。
一直以为只有我在看别人的脸色,觉得说出来也没用,说出来只会招人嫌的恐惧,招人嫌的猜疑。
一直以为我和别人不一样,以为别人比我无礼,野蛮,粗线条。是我太傲慢了,她们是和我一样的人,跟我一样不安,跟我一样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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