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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弥伤痛孝武填族谱,迎泰来孝义喜成亲

第二十六回:弥伤痛孝武填族谱,迎泰来孝义喜成亲

作者: 远洋船长 | 来源:发表于2020-12-26 11:34 被阅读0次

          瘟疫过后的白鹿原显示出空寂。瘟疫是随着冬天的到来自然终止的,及至冬至交九以后,白鹿村恐怖的瘟疫才彻底断绝,那时候,白嘉轩坐镇指挥的六棱镇妖塔刚告竣工。已被孝武孝义兄弟接回家的白赵氏虽然很痛心但也自然接受了仙草死亡的事实,倒是奇怪鹿三的变异。鹿三短了言语,丢三落四,尤其是那双眼睛,凝聚着忠诚刚毅的灵光神韵全部消失殆尽。白嘉轩没有告诉母亲鹿三被小娥妖鬼附身的事,只是淡淡说三哥老了,可他心里知道鹿三就像春天的糠心萝卜一样再也无法恢复元气了。他嘱咐孝武孝义还有兔娃,人老了都这样,要尊敬鹿三,不许指拨他,弹嫌他。

          白孝武为自己在修庙与修塔的重大争议中的失误懊悔不已,他当时脑子一热就赞成了众人的动议,慷慨地表示去和父亲说。尽管随后很快冷静下来遵从了父亲的意旨,由他监工如期修起了镇邪塔,然而在重大关头的动摇和失误依然留下不散的阴影,甚至成为一块心病。他想以自己的坚定性弥补过失,再三审慎地考虑之后,向父亲郑重提出敬填族谱稳定人心的动议。白嘉轩当即赞成,父亲的赞许令他情绪高扬,继续说出自己深思熟虑的具体举措。白嘉轩大喜,赞扬他既会想事也会执事了。

          鹿子霖对重修族谱毫无兴趣也缺乏热情,因为他陷入了一种精神危机之中。滋水县书记岳维山在公开枪杀了郝县长后,找鹿子霖谈话,直言不讳让他设法找找儿子鹿兆鹏,给他带个话。鹿子霖反复嚼磨分析岳维山在枪毙郝县长作为大背景下谈话的真实目的,还是莫衷一是,于是来到城里找到二儿子鹿兆海,让他给分析分析。兆海一听就知道岳维山这是在给父亲亮耳,是猜疑父亲和大哥兆鹏可能暗中还有拉扯,于是他让父亲在城中吃泡馍听秦腔,其余的事交给他办。鹿兆海拉上团长乘军车奔到滋水县,径直踏进岳维山的办公房,说是专为鹿乡约的事拜会岳书记,实则行示威之目的。半月后,脸色红润的鹿子霖乘着汽车摆着阔气,抖着威风的开进白鹿镇,开始了他一生中最洒脱的日子。对保障所的事除了非自己亲自交涉不可的大事出面做一做,其余的事全部交代给书手去应酬,自己腾出身来到处闲逛喝酒,到亲家冷先生的中医铺懊恼地诉说岳维山对他的戒忌,又得意地叙说在城里吃羊肉泡馍看秦腔戏的好光景,最后于微醉中借助酒兴吐出心病,很有分寸绝不直接触及儿媳尴尬处境的慨叹,意在取得冷先生的谅解,这样就可以不在因为儿女的婚事向冷先生赔情道歉而继续保持友好往来。

          鹿子霖的行为引起田福贤的警觉。岳维山警告他要弄清楚鹿子霖究竟跟鹿兆鹏有没有暗中牵扯,别弄个 “两面光”的家伙。岳维山鄙夷的说起鹿兆海借助团长来县上给他示威的事,田福贤顿然明白难怪鹿子霖从城里回来浪浪逛逛,原来仰仗腰里别着一把盒子的二儿子的威风,未免太失分量了。

          田福贤第二天找到白鹿镇保障所,一开口就毫无顾忌地讽刺鹿子霖这一程子是喝得美也日的欢,但要把保障所的正经公务给耽误了,可别怪他翻脸不认兄弟。同时点醒鹿子霖,鹿兆海只是一个吃粮的粮子,不会在这里驻扎一辈子,一旦儿子撤出城里,开拔外地,还能够给老子撑腰壮胆吗?而岳维山作为真正的地头蛇,却将继续盘踞在滋水县里。听罢,鹿子霖脸上的血骤然回落,后脊发凉,看透世事之后的今天,才发觉自己目光短浅,立即让田福贤再见岳书记时给道歉一句,年轻人不知深浅,甭跟二杆子计较。

        平常的岁月就像牛拉的铁箍大车一样悠悠运行。灾荒瘟疫和骤然掀起的动乱,如同车轮陷进泥坑的牛车,或是窝死了轮子,或是颠断了车轴而被迫停滞不前;经过或长或短的一番折腾,或者换上一根新车轴,牛车又在辙印深凹的土路上吱嘎吱嘎地滚动起来了。

          白嘉轩已经从具体的诸如年馑、瘟疫,农协这些个单一事件上超脱出来,进入一种对生活和人的规律性思考了。死去的人都如同跌入挖坑颠断了的车轴,活着的人不能总时惋惜那根断轴的好处,必须换上新轴,让牛车爬上洼坑继续上路。无论父亲母亲儿子女儿丈夫在任何人来说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完美,不可能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因为再好的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和丈夫,一旦遭到死劫就不会重新聚合了,即使你不吃不喝想死想活哭断肝肠也不顶啥用。他的超人在于他能得到仙草也是一根断裂的车轴这样非凡的结论,在他自己的有生之年,第一次经历了人口大回缩的过程,验证了自古以来流传着的白鹿村人口总冒不过一千的咒语,便从怀疑到笃信:白鹿村上空冥冥苍穹之中,有一双监视着的眼睛,掌握着白鹿村乃至白鹿原各个村庄人口繁衍和稀稠。白嘉轩赞成儿子孝武增补宗谱的举措,正是他死人如断轴结论形成的时候。

          白孝武独挡一面补续族谱牵扯到家家户户的神圣活动,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和失误,自自然然提高了他在族里人的威望。于此同时,白嘉轩开始着手给三娃孝义操办娶妻完婚的事。他沉静地把握着各路准备事项的进展。在他看来,所有男人成不成景戏关键在于女人,因此定亲才是费心劳神的重要环节,他盘中考虑儿子的脾性,选择了一个既有教养而且稍微活泛一点的女子意在弥补孝义倔拗的天性。

          正月初三举行的婚礼鼓舞起整个村庄的热情,鹿子霖成为这场瘟疫结束后的第一场盛大婚礼当然的执事人。朱先生也偕夫人到来,向嘉轩转达了孝文想要回门认错,认祖归宗的想法,并对白嘉轩不认孝文浪子回头,于理不服。虽然嘉轩不置可否,但心中的坚冰似乎在逐渐消融。

          新婚祥和欢乐余音绕梁到鸡叫三遍。孝义领着媳妇逐个拜谒家里的每一个成员,全家老小包括鹿三一起吃了合欢混沌。第二天清晨,奉行在《朱氏家训》,恪守“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的全家早早起来,白嘉轩看见三娃执拗的眼神中有了一缕羞涩和柔和,断定他昨夜已经历过人生的那种秘密。

          的确如此,孝义还沉陷在神秘的惊诧的余波之中。白嘉轩的儿子们个个都是这样纯洁,娶媳妇的新婚之夜也不懂其实际内涵,身旁那个温热的肉体引发了他强烈的身体震动,那一刻他才开了迷津,紧紧搂住媳妇。她不仅不反感,反而依就他,他脑子了轰然一声浑身紧抽起来,下身喷射而出,被窝里有一股类似公羊散发的腥臊味。这样的喷射又反覆了一次,及至第三次疯狂潮起的时候,她才把他引到一个理想的福地…

          孝义瞅着一起拉车干活的兔娃,脑子里忽然冒出昨夜那种进入福地的颤抖。兔娃肯定还是一个瓜蛋,他俨然用大人训诫小孩的口气让他娃娃家不该问的不许问,没得一点礼行。兔娃楞住了,仅仅一夜之间,亲密无间的孝义怎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心中掠过一缕凄凉,看来他们幼年的友谊无可挽回地终结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集:“归祠堂孝文终杨眉,袭伪僚白灵始逃亡”

    特别声明:

        1. 本书的人物、情节均源于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版权归陈先生所有。笔者的缩写仅是出于热爱,本书也仅用于粉丝之间的交流学习,不涉及任何商业用途。

      2. 本书的回目,归笔者版权所有,如有借鉴,请联系作者:远洋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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