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属于自己的剑

我又来到烩面师父面前，脑袋上的绷带在风中飘着。

我：我被打了，这是我第一次动手。

烩面师父：年青人总会遇到些挫折的。你还是挺优秀的，你砍树的速度比其他人要快的多。

我：可我还是被打了。

烩面师父：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侠，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剑。

我眼前一亮，在哪里找？

烩面师父和蔼的一笑：在后山剑冢。

我：门派的秘密为什么会告诉我？

烩面师父：再有两个月你就要下山了？

我一惊，提前下山，这是对我莫大的信任：但是我打不出天罡阵。请允许我再练习一段时间武功。

烩面师父叹了口气：不用打了。你已经半年没交学费了，要被逐出师门了。

漫山遍野修行人，像绵羊一样多。布达拉派的剑冢是按天收费的，每天一两银子，包月二十两。所以很多人通宵达旦的寻找着。

夜晚的剑冢很美。人们挑着灯，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天上的星星像巨大的黑色幕布被虫子咬出的小洞，光透过来。虫鸣中，我躺在微微有些湿润的草坡上

有些弟子是被父母逼来的。碌碌无为的父母把年少时的梦想强加在了他们身上。无聊的人们在日复一日的寻剑中，恋爱了。倒好像来到剑冢恋爱一次才算不虚此行。属于自己的剑不见得找得到，眼前的年青女孩子却有很多。

有些富家子弟的马车就停在山脚下。夜深人静的时候，排成几排的马车会有节奏的震动着。

商家在山脚开了简易的客栈，收费很低。很多少年会带自己的姑娘去那里。

我尝试和很多个姑娘搭讪，却总搞不清如何开始，也不知道该如何维持。

后来我追示了一个性很真爽的女孩子。她并不是很漂亮，但是我只是想有个女朋友。

我想了很久，决定邀请她一起去看萤火虫。

她很神秘的带我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你知道，在剑冢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其实很难。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路想了很多肮脏的东西。

她突然说，你是不想泡我？

我张大了嘴。

她说，你不行，我看不上你。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名字叫茶花。

茶花是一个很矮的姑娘。脸圆圆的，眼睛却特别大，水汪汪的，咧着嘴对着我笑。

第一次见面，我想我要好好表现一下自己。

于是我表演了我唯一的强项，砍树。斧头所到之处，木屑横飞，我想她一定没有见过砍树这么快的少年。

夜凉如水，我送茶花下山。

我想起之前追求女孩的失败经历，突然很烦躁，心想，不如简单直接吧，省得浪费时间。

我问，能跟我恋爱吗？

茶花没说话。

我又问，能跟我恋爱吗？

茶花没有说话。

我第三次问，能跟我恋爱吗？

茶花说，这，我不知道。

我觉得有戏了。

那你再考虑一下，我说。

茶花如释重负，嗯，好。

我说，那到山脚告诉我答案吧，慢慢考虑。

我说话的时候，我们离山脚还有大概十步的距离。

夏语冰来看过我两次，那时我的银子已经快用光了。

我没有找他借，因为我知道他太抠门。

他有一些不正常。开始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初一，我是不是你一生最好的朋友？

我回答他，目前是。可是我还会曾经很多事情，走很多天涯，结识很多各种各样的朋友。虽然现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光阴似箭，也许我终有一天会慢慢忘记你的。对现在的你我来说，一生实在太长。

他骂了我一话，真他妈不会聊天。

银子越来越少了。布达拉派有些免费的汤可以自取。

我取了汤，然后蘸着馒头吃。

我突然想，我这么苦，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大侠的。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夏语冰和茶花说话的时候，会脸红，我甚至怀疑他喜欢茶花。

但是我并没有介意，其实我没有想过会和茶花成亲，我只是需要一个女孩陪伴罢了。

几年之后，我或许会去浪迹天涯。

而茶花会回到南方的小镇去，那里是她的家乡。

她是一个恋家的人。

她也没想过成为一个女侠。

有时候，我会和茶花说起小红。

小红婷婷玉立，白衣飘飘。而花花像一个丫鬟一样，一脸喜庆的娃娃脸，活像年画娃娃。

茶花说，年画娃娃经典啊，你看这么多年，家家都贴，能流传下来也是有原因的。

我无言以对。

日复一日的寻剑，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小半年。

在这期间，茶花和我讲了很多，她可以通过马和衣着判断一个人寻剑客的地位和身价。我对这些不是特别感兴趣，我只想找到绝世好剑，练成绝世武功，成为一代大侠。至于成为一代大侠以后会怎么样，我还没有想过，也许我还年青。

春雨绵绵的某天，大师兄来找我了，告诉我铁手帮的人要和镜花宗约架。

大师兄来盛产自慷慨悲歌之士的燕赵，却生的枯瘦如柴，个子却高出我一头。

我摸了一下后脑，仿佛还有点疼。

大师兄说，师兄弟中就你真正跟人动过手，而且是青楼凶残的大汉，兄弟如手足，你帮不帮。

想想我已经成为了镜花宗的顶梁柱，不禁有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我抱拳，师兄你先下山，小弟稍后即到。

初春时节，路上的花草刚刚开始萌发，一路飞奔。心想这次一见面，就一定要出杀招，先下手为强。

我在脑海里反复想像如何虐铁手帮的人。

一定要先打倒他们，再跟他们讲江湖道义。因为，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力，这是我从上次在青楼被打总结出的教训。

傍晚时分，我看到了茶花。

我又来回到了剑冢。

茶花看着毫发无损的我，舒了一口气。

她说，没有把他们打坏吧，会被报复的。他们是黑帮，你找他们不容易。咱们布达拉派可好找的很啊。

我说，没有把他们打坏。

茶花说，今后要少下山，免得被铁手帮的人盯上。

我点点头。

我看了茶花一眼，说，我还有些事处理，要出去一下。

我以更加飞快的速度向镜花宗赶去。

是的，我刚刚迷路了。山上没有参照物，我有快一年没有到布达拉派，结果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剑冢。

等我到镜花宗的时候，我惊呆了！

几百名铁手帮众把镜花宗团团围住，师兄弟们像稻草一样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大师兄倒在血泊中。

看关明晃晃的刀子，我心突突的跳。

热血沸腾。

两腿发抖。

我考虑了很久，想了很多套方案。

最终向茅厕跑去。

我知道，这里是安全的。

夜深的时候，夏语冰来茅厕了。

他奇怪的看着我。

我说，我刚刚追一个高手到这里，大战了几百回合，已经把他打跑了。

看，我累的腿都麻了，内力消耗太多。

夏语冰搀扶着我，我们一步步回去。

其它宗的人正在打扫战场。

烩面大师及时赶到。已经把铁手帮打跑了。

大师兄受伤最重，腿被打断了一根。有感自已是大师兄，在数倍的敌人面前，主动出击。

夏语冰，我，烩面大师是全宗三个在恶战中没有受伤的人。

掌门当着整个布达拉派的弟子，给了我们三人每人一块布达铁牌碎片。

台下弟子热泪盈眶，掌声不断。

我们三个是镜花宗的英雄。

布达铁牌碎片是布达拉派的至高荣誉。

六级以上派众，每年可得一块。六级以下，每三年可得一块。

集齐八块即可换一匹入门级侠客白马。

如果在集齐之前，中途离开布达拉派，就得不到白马了。

而且得到白马的派众，要再为本派效力三年。

我和夏语冰是四级弟子。烩面是七级。

烩面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众多弟子中，只有你和夏语冰没有受伤，可见你们是我最有悟性，最努力的弟子。

我没说话。

烩面又说，你大师兄这次保卫本宗，受了重伤。你们有空多替我照顾他。

几个月后，大师兄被礼送下山了。

派里送了他很多银子。

他断了一条腿，已经无法成为大侠了。

后来我发现本派的师承宗谱上他的名字没有了。夏语冰第一位，我第二位。

从此大家叫我二师兄，叫夏语冰大师兄。

我和夏语冰坐在山顶，我们一言不发的望着彩霞满天。

我们沉默了。

远远的，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向我们走来

我们立直了些身子。

再近一些，看清楚了是小红。

越来越近，确实是向我们走来的。

她朝夏语冰浅浅一笑，满山的花都开放了，我和夏语冰都醉了。

然后她说，夏公子，我要和初一单独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