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茂痒呆之死

一

野茂痒呆本来觉得过了今天就可以退休了，但从梦里醒来后发现自己还不到三十岁，顿时一股可以形容的惆怅爬上了心头：人生真的是太长了……

二

势必要说明一下，在本文结束的时候，野茂痒呆并没有死，免得大家看到最后疑惑，说我故弄玄虚。不过也难说，俗话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倘若三十年后我才写完，彼时野茂痒呆如果没死的话也差不多快退休了，彼情彼境虽不得而知，但大概率不同于当下，所以他是死是活，我现在也拿不准。虽然如此，他死了也没关系，只要你不死在他前面，你还是能见到他，因为我有起死回生的咒语，能让他复活——这是他生命力顽强的地方。

既然死不了，为什么要叫“野茂痒呆之死”呢？这要从野茂痒呆出场的时候说起。出场的时候他自我介绍了，说自己脑子有问题。对于这样的一个事实，他自己是欣然接受的，但是他的亲人，他的伙伴们，甚至可能包括了精神病院的医生们无法接受，所以理想与现实是有冲突的。这种冲突给野茂痒呆本人带来了不少困扰，而且这困扰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比如，每当和别人争论而别人又争论不过时，别人会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听到这样的说法，野茂痒呆总会灵光焕发，以为对方是个知己，可接下来却总要面对别人的白眼，野茂痒呆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但是，鉴于野茂痒呆顽强的生命力、想死却又不敢魄力、和终有一死的定数等种种因素的综合，他无可奈何只能“向死而生”，因此本文叫做“野茂痒呆之死”。

要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人了解了野茂痒呆的处境，大概要为野茂痒呆疏解这种困扰，说“做自己就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云云，可惜的是野茂痒呆不知道如何做自己，做水躺着就好，做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呢？况且野茂痒呆不是蛇，野茂痒呆是人，而人是群居动物，所以野茂痒呆不能从“人际”中脱身，你让他做自己不顾别人无异于告诉他不要做人，去做一条蛇吧。这样问题就来了，野茂痒呆吃不了老鼠，也钻不了洞，虽然饿死未尝不是一种合题的“正解”，但不幸于这个时代过于富足，谁也不缺一碗饭两个馒头，这样的结局只能是野茂痒呆变成一个匍匐的乞丐。——更何况他不见得想做自己，如果能选择的话，他宁愿做齐天大圣，哪怕压五百年也行。

要是碰到一个一丝不苟的学者，定然要骂野茂痒呆，年纪轻轻不思上进，整天想一些虚无的事。野茂痒呆对这些人很恭敬，他们年龄长值得人尊重，只是难以沟通，因为他们多多少少患有选择性认知症，这大概是脑子用的多，日积月累的损耗导致胼胝体存在某种程度的失调，所以不管说了多少遍他们还是不能知道野茂痒呆的脑子存在问题，即便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也不能理解何为脑子有问题。况且不是有人说嘛，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等到年龄大了识尽了愁滋味却欲说还休、欲说还休。野茂痒呆还很年轻，走路快，睡觉快，吃嘛嘛香，深知自己离死还远得很，所以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不像知识渊博的中年人惧于凝望死亡的深邃，也不像那些步入归途的老者如临大敌般忌讳，虽然看起来有些矫揉造作，但也正合年纪的适宜，就好比开裆裤穿在婴孩身上不伤风化一般。

……

——觉得自己很“蔫”，行动远没有想的多，放在这里很久了，难道真要到三十年后才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