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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盛夏时节,烟雨迷蒙的北京城,悲欢离合一如既往地上演着。
如今信息爆炸,专家太多,人民的神经有点麻木,在疫情长久的阴影笼罩下,也渐渐接受了与病毒将长期共存的现实。
傍晚停了一阵的雨又开始下,石菲叹了口气,想起身关窗,没成想腿不听使唤,仍旧呆呆地窝在沙发里。
她的面前,茶几上泡好的玫瑰水正在变凉且氧化变色,电视上的歌手撕心裂肺地唱着“run”,跑吧,跑去哪里呢?
红极一时的“逃离北上广”已经古老得像上个世纪的话题,互联网的记忆只有七天,各厂的工具人日以继夜地炮制新的劲爆内容,想方设法地消费着读者的喜怒哀乐,石菲也是其中一员。
石菲想到第二天又要上班,又要开会,又要拉客户,又要表演乐观。七月天里,感觉冷得仿佛置身冰洞。玫瑰花的味道混合着眼泪的滋味,太阳穴突突突突,混合着音响里的鼓点,要窒息。
每个周日夜,石菲都需要至少3个小时来做下一周工作即将开始的心理建设。
今年以来,流落北京的社畜真的逃离了很多,各路媒体反而没有铺天盖地报道。——兴许是不少媒体人也跑了吧。
把什么事挂在嘴边多是没下定决心,就像分手,就像辞职,就像离开北上广,真去做的人,往往不会再多说什么。
石菲又算了算,距离预计退休的35岁还有5年时间,1800多天,40000多个小时。
3个小时到了,心理建设的时间结束了。喝完养颜玫瑰水,再收拾完屋子,就该睡觉了,第二天又是一只笑容满面皮实的社畜。
梦里石菲开着刚买的特斯拉,一路狂奔驶离北京,北京熟悉的街景疯狂后退越来越模糊。
想到离家乡越来越近,那个日思夜想的家乡,她又加快了速度,梦中的前方黑了下来,月亮直勾勾地在头顶引路。
猝不及防地,月亮从夜空中掉下来,砸落在车前,石菲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了上去,陷入了无尽黑暗。
凌晨两点四十五,惊醒的石菲转头看着身边熟睡的男朋友雨田,忽然有点羡慕梦中解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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