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377年,卢王朝灭亡,天下大乱,战火四起。
中原无主,诸侯割据为政,北有草原九部虎视眈眈,西有羌国伺机掠夺。
时任鄞州刺史的嵇坚率兵起义,两年时间迅速攻占河中府、尹昌府、隆德府等地,于前375年建立夏朝,建元启德,史称夏高祖。
启德二年,高祖立嫡长子嵇世漳为太子。
启德三年,太子妃冯氏诞下一女。高祖圣心大悦,赐名玉姝,号昭德公主。另赐食邑千户,府兵五百,珠宝万千,一时荣宠无数。
启德十五年,高祖薨逝。太子世漳继位,改元承顺,史称夏高宗。
承顺四年,昭德公主出宫建府,同年,薛松之尚公主,封驸马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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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玉姝,枉你身为皇家公主,却如此蛇蝎心肠,竟做出嫡母残害庶子这等恶毒之事?这便是你皇家公主的教养吗?”
薛府主母曹氏坐在上首,狠狠拍了下造型古朴精贵的鸡翅木八仙桌,对厅中站姿挺拔的女子怒目而视。
女子身穿湘妃色长裙,发髻简单挽起,斜插一支碧玉瓒凤钗。年龄约莫刚过双十,姿容生得明艳,尤其一双眸子,抬眼间便觉潋滟多情。
颜色这般好的人物,偏偏面色憔悴苍白,身形消瘦无骨。像是二月里随风摇晃的纤柳,总给人摇摇欲坠的错觉。
曹氏瞧见她这模样就觉心烦,听到旁边林萱月的小声啜泣,更是胸中烦闷!
皱眉半晌,她转头看向林萱月,呵斥道:“别哭了,还不快去瞧瞧垚哥儿?”
林萱月抽泣声顿停,她抬起发红的眸子面露委屈:“母亲,垚哥儿差点就没命了,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曹氏一脸不悦:“她是皇家公主,姓嵇,我一介普通妇人能拿她怎么办?”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斜睨嵇玉姝的眼神满是讽刺意味,显然心中也是十分不满。
厅中静默,一时间只剩下林萱月的小声抽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站在厅中的嵇玉姝终于轻声开口:“母亲,我没有推垚哥儿……”
声音干涩低哑,还有些无力。
这话嵇玉姝已经说了无数遍,可曹氏不信她,也没有人信她。
甚至连那些眼生的丫鬟婆子,都一个个跳出来指责她,还义正言辞的作证,说亲眼看见她把垚哥儿推入了湖中。
嵇玉姝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茫然。
垚哥儿是驸马的长子,虽然是庶出,可怎么算,也要称呼她这个嫡母一声母亲。
她做母亲的人,怎会对一个五岁小儿下手?
从垚哥儿落水到现在,她被罚站在这里一个时辰,任凭解释的话说了无数遍。到如今,是真连一句有力的辩解也说不出了。
罢了,早就知道这薛府容不得她,随意构陷她一个罪名又何其简单?
嵇玉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垂下眸子抿紧了唇。
曹氏看她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漫骂声又要响起,却不料,一道蕴含怒意的男声自厅外率先传来。
“嵇玉姝,你个毒妇!”
嵇玉姝闻声,身子一僵,转头看向大步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墨发高束身形修长,除却眉宇间风雨欲来的盛怒外,别有一番鄞京儿郎的如玉风采。
约是得了消息匆忙赶来,他罩在外面的青色披风被吹得有些凌乱,掠至她身前时,还带着独属于秋末的寒凉。
这个男人是她的驸马,薛松之。
薛松之进入厅中,竟是一句话都没多说,抬手先给了嵇玉姝一巴掌。
“看来还是我太纵容你,平日里仗着公主身份欺辱萱月也就罢了,今日竟还敢对垚哥儿下这等毒手。若垚哥儿出了什么意外,我定要了你的命!”
清亮的巴掌声响彻在大厅,嵇玉姝白皙的脸上瞬间留下一个清晰红印。
她睁大眼睛,没有听清薛松之说了些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晕。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捂着脸愣愣的看着薛松之,竟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小声抽泣的林萱月看到这番情景,垂眸掩去了得意之色,倒是曹氏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文柏!”
嵇玉姝再如何不中用,到底是大夏的公主,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面……
曹氏看向嵇玉姝,却见这位从小受尽宠爱的昭德公主,眼里没有半点怒意,只有满眶委屈的眼泪。
曹氏想到往日嵇玉姝的讨好和小心翼翼,眸子闪了闪,又脸色冷漠的坐了下去。
她看着薛松之语气缓缓道:“文柏,你怎能这般冲动?公主到底是你的发妻!”
这话不仅没有安抚到薛松之,反而让他胸中怒火更盛,他看着满目泪水的嵇玉姝冷笑一声:“发妻?若不是当年她死皮赖脸求圣上赐婚,如今成为我薛文柏妻子的人该是萱月!”
林萱月听到这话,眼泪顿时从眼角蜿蜒不绝的流下来,语气也哀哀戚戚:“文柏哥哥,如今我早就不求这些名份地位了。我只希望垚哥儿能平平安安的,可他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林萱月越说越伤心,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看的薛松之心痛不已。
心爱之人被抢了妻位,幼子遭下毒手,他满腹经纶却因尚公主不能入仕……
新仇加旧恨一时累积心头,让薛松之看向嵇玉姝的眼睛都发红起来。
他死死盯着嵇玉姝,面容扭曲,咬牙切齿:“来人,上家法!”
嵇玉姝听到这话,连忙害怕的往后瑟缩了一下。
一根粗如拇指的藤鞭很快被人端了上来,薛松之将鞭子拿起,看着不停后退的嵇玉姝声音发狠:“嵇玉姝,即便你是天家公主,可既已嫁到了我薛家,那就是我薛家的人。你这般不守规矩,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凌厉的破空声响起,藤鞭甩下来狠狠抽在了嵇玉姝背后。
嵇玉姝尖叫一声,往后躲避不及,竟直接绊倒在了地上。
薛松之的第二鞭很快又抽了下来:“我今日便教导教导你,该如何相夫教子,该如何为人嫡妻……”
藤鞭划破长空,一次又一次落在嵇玉姝的后背上。嵇玉姝伏在厅中,后背衣衫被打破了好几处,血痕遍布、鲜血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痛呼声渐渐低了下去,到最后了无生息……
玉姝坐在快穿总局休息室里,撑腮看着墙上不断变更的任务数据榜单。
榜单隔十分钟更新一次,上榜之人均是快穿任务中的佼佼者。玉姝的名字曾经也在其中,还称霸榜一宝座好些年。
不过如今,她已经圆满完成各小世界的快穿任务,准备退休养老了。
百无聊赖的看了半晌,正出神时,一个发着白光的小圆球从门外飞了进来。
“你好玉姝,总局已经批准了你的退休申请,请问你对退休条件有什么要求?”
玉姝回神,看着圆球浅浅一笑,艳丽的眉眼舒展开来。
“条件……有钱有权出身高贵,父母健在儿女双全,最好再有个颜值不错的男人,这要求不高吧?”
听着这位快穿红人温柔调侃的声音,小圆球兴奋道:“不高不高,这些条件你的积分完全足够兑换哦!请做好准备,半小时后就能进入养老世界啦!”
玉姝微笑点头。
半小时后……
她蜷缩在一卷破席中,艰难的喘着气。
用尽全力从破席中挣扎爬出,谁知又牵扯到后背伤势,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玉姝吸了口气,努力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房间狭窄逼仄,光线昏暗,墙角处堆着一摊杂乱无比的柴火,柴火下面甚至还有老鼠一闪而过。
“……”
显而易见的柴房!
而她被扔在了柴房里!
这遭遇,不说和“出身高贵有钱有权”接近,简直是毫无干系!
玉姝强忍住后背疼痛坐起来,靠着墙壁,抬起头看向随她一同进入小世界的系统:“尔等果如其母戏寡人欤?”
系统:“……你听我狡辩!”
玉姝不听:“是你们总局黑,还是我的积分都被狗吃了?”
声音依旧柔软好听,可隐在暗处的小圆球,却莫名抖了一下。
它迅速拉出资料,然后把数据一股脑的塞进玉姝脑海里,“没黑没吃,按养老条件匹配的,玉姝姐姐你可不能冤枉我。”
说完后,它飞快隐入虚空中。
玉姝默了默,闭上眼睛,接收了这个世界宿主的信息。
嵇玉姝,大夏朝昭德公主,父亲为当今承顺帝,母亲为当今冯皇后。
高祖在世时出生,因是大夏朝第一位公主,出生便受尽高祖宠爱。不仅食邑千户,甚至还拥有五百府兵和富庶封地。
十六岁出宫建府,被赐婚给开国元勋之孙薛松之,此人外貌出众才高八斗,是鄞京出色儿郎之一。
婚后月余,驸马薛松之纳妾林萱月,而林氏在七月后产下一子。次年十二月,妾林氏又产下一女,自此薛松之儿女双全……
信息太多,玉姝直接跳过那些繁琐详注,翻到了最后面。
“因心生嫉妒谋害庶长子垚哥儿,薛松之震怒,亲自动用家法鞭笞嵇玉姝。后被丢弃至柴房,因重伤不治而死……”
玉姝睁开眼,久久没有说话。
果然是“父母健在、儿女双全”,还有个“才貌出众的男人”。
系统诚不欺她!
不过这个薛驸马……
区区一介尚主的驸马,竟然打死了受尽宠爱的嫡出公主?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荒唐的世界?
玉姝整理完信息,看向虚空温声道:“系统。”
小圆球立刻冒了出来,身上光芒一闪一闪,声音警惕,“玉姝姐姐有何吩咐?”
玉姝笑了一下:“别怕,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公主身份没有造假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小圆球立刻真诚保证:“夏朝第一位公主,实打实的白富美出身,称号都和别的公主不一样,而且还拥有府兵和封地。”
古往今来,最受宠的公主也不过是多食邑几户,哪还能拥有封地?
拥有封地和府兵的昭德公主,地位其实等同于亲王!
只可惜,高祖的确宠爱昭德公主,可高祖薨逝后,作为亲生爹娘的承顺帝和冯皇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承顺帝沉迷修仙又广纳后宫,后妃们一个赛一个生娃,皇室高达三十几个公主。这些公主别说名号府邸了,有的到了如今连名字都没起,外人只能称其排行。
冯皇后又极度重男轻女偏爱太子,是以整个夏王朝的公主地位都越来越低。
所以当朝驸马纳妾实属正常,更甚,还有两公主下嫁同一人的荒唐例子!
这种情况之下,即便嵇玉姝身为夏朝皇室的嫡长公主,依然也不受人敬重。
更何况,薛松之的祖父是开国勋臣,高祖感念他殚精竭虑,赐了薛家一枚免死金牌。有这免死金牌在手,薛松之行事才更加肆无忌惮!
这也是导致薛松之敢打死昭德公主的原因之一。
玉姝听了系统的话,点点头,表情柔和下来:“我知道了。”
她忍住后背疼痛和腹中的饥饿感,起身慢慢挪到了柴房门口,然后用力拍了拍。
外面寂静半晌,最后传来一道婆子颤抖的声音:“公主?”
玉姝低哑开口:“是我……”
柴房外顿时喧杂声四起,还掺杂着几道慌乱的声音:“快去禀告夫人和公子,公主还活着。”
有脚步声跑远了,柴房门被推开,强烈的光芒突然照射进来,玉姝下意识抬手遮眼。
好一会儿后,她才放下手,看着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人。
一个婆子两个小丫鬟,衣着打扮都不怎么样,应该是院子外围做洒扫等粗使活计的。
许是不确定玉姝是人是鬼,这会儿她们也不敢进屋来,就在外面心惊胆战的看着玉姝。
玉姝打量她们片刻,突然上扬唇角,语调哑哑的说道:“没想到吧?我嵇玉姝又回来索命了……”
阳光下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配上她诡异的笑容和阴森森的语气,登时将丫鬟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尖叫声此起彼伏,几人如同鸟兽般迅速散开。
玉姝这才轻笑一声,拖着残破的身子慢慢走出了柴房。
……
前院。
薛松之坐在桌边,看着曹氏和林萱月逗垚哥儿玩。
垚哥儿如今身体已经大好,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大夫说最近只要别着凉,三五天就能完全康复。
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薛松之和曹氏脸色都不太好,两人甚至还经常笑着笑着就走了神。
林萱月知道这母子两是在担心嵇玉姝的事,吩咐丫鬟将垚哥儿带走之后,这才轻声细语道:“母亲,文柏哥哥,你们可是在担心公主的事?”
曹氏叹了口气,语气忧心忡忡:“公主毕竟是天家女,如今在咱家一命呜呼,我担心圣上怪罪下来,到时候可是砍头的大罪!”
砍她们的头也就罢了,万一株连九族……
那她拿什么颜面去面对已逝的公爹,以及薛家的列祖列宗?
曹氏想到这里,忍不住偏头瞪了眼薛松之:“你昨日怎这般冲动?让她吃个教训也就罢了,怎能下这重的手?毕竟是养在深宫的金枝玉叶,不如你们男儿皮糙肉厚,这下可好……”
林萱月就听不得别人说嵇玉姝是金枝玉叶,闻言立刻打断曹氏的话,笑吟吟道:“母亲,究其缘由也是公主有错在先,怎能怪文柏哥哥呢?再者,公主身子骨一向不好,近日染了风寒又突然暴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便是天家,也要讲道理的。”
而且嵇玉姝是天家女又怎么样?
如今宫中遍地都是公主,这几年皇室出嫁了的公主,暴毙而死的也不止一个,最后又有哪个驸马被皇室追究了?
还不是不咸不淡的被指责几句,再闭门思过一段时间,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嵇玉姝就是真死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厚葬一番得个身后名罢了。
林萱月心中冷笑,语气却温顺柔和:“这两日,我们管好府中下人口风,母亲再往宫里递个帖子请太医来。到时候把太医应付过去,剩下的事还不是由咱们自己说了算?”
林萱月打算的好,薛松之听着竟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有曹氏仍旧皱着眉头。
打死公主可不是小事儿,就算他们薛家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可……
曹氏还在走神,外面突然传来婆子气喘吁吁的声音。
“夫人……夫人,公主还活着!”
听到嵇玉姝还活着,曹氏猛地站起身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院子里的婆子,扬高声音问道:“当真?”
婆子连连点头,顺了口气之后这才道:“千真万确,老奴还亲眼看到公主站起来了,就在柴房门口……”
曹氏顿觉压在心头的阴云全部散去,就连身侧的薛松之,也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她没这么容易死,想必先前那会儿,又在装死扮可怜了,这可是她嵇玉姝的老伎俩。”
说着,薛松之慢慢起身往外走。
走到前厅门口时却又停下,侧过脸很是傲慢的问婆子:“她可有说知错了?”
婆子一愣,然后摇摇头。
薛松之微蹙眉头,又问:“那她说了什么?”
婆子讷讷的看了眼薛松之,迟疑片刻小声道:“公主什么都没说……”
林萱月冷笑一声,站起来快步走到薛松之身边,然后呵斥婆子:“既是没有信儿,你着急忙慌的跑来说这些成何体统?”
婆子面色讪讪的,往后退了几步,没敢再说话。
曹氏这会儿心里舒坦了,也不计较婆子的冒失,对薛松之说道:“无妨,文柏你先去看看公主,她昨日受伤后未请大夫又没进米水,此时身体应当正虚弱,还是得送回院子好好调理一番。”
不然耽搁久了,真丢了性命那就麻烦了!
薛松之也知道事情轻重,点头应了下来。
林萱月的高兴劲儿早就过去了,此时垂下的眸子里,只剩不甘和阴狠。
嵇玉姝的命可真大啊!
重伤不治,又饿了一天一夜,这竟然都不死?
还真是贱人长命!
两人结伴而出,穿过抄手游廊,又绕了好几个地方,这才到了关着嵇玉姝的柴房。
可如今柴房门大开,不仅院子里空无一人,柴房里面也空无一人。
“看守公主的人呢?公主去哪里了?”
眼见着薛松之沉下了脸,林萱月给身边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立刻大声呼喝起来。
喊了几声,又找了好半晌,几个吓得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终于被人拽出了角落。
见她们跪在地上神不守舍,林萱月的贴身婢女上前狠狠踹了那婆子一脚:“公主呢?你们为何没有守在柴房门前?”
婆子被踹倒在地,嘴巴张了张,好半晌后才组织了一句完整的话出来:“公主……公主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薛松之和林萱月的神色都僵了一下,林萱月最先反应过来,阴着脸说道:“胡说八道!公主好端端活着,你这刁奴竟说她的鬼魂来索命,分明是有意诅咒公主。杏儿,掌她嘴!”
婢女杏儿立刻带着丫鬟压住那婆子,在婆子脸上扇了好几个巴掌。
其他两个小丫鬟被震慑住,这才哭哭啼啼的说出了事情经过。
林萱月听完后,转头对着薛松之笑道:“文柏哥哥,看来是公主自己跑出去了,她还能跑出柴房,说明那伤也不怎么严重呢!这会儿说不定是她自己知错了,想着无颜见你,便躲起来了。”
薛松之听到这话脸色好看了很多,他轻轻点头声音温和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先回前院,等她自己过来认错。”
林萱月笑着应下来,两人又结伴回了院子。
曹氏见他们回来,忙问道:“公主可派人安顿好了?”
薛松之坐下,饮了一杯茶,神态悠闲道:“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过去的时候没见到人。想来稍过一会儿,就会自己来找我认错的。”
往日嵇玉姝就是这样,只要他一生气,嵇玉姝都会主动来赔笑脸道歉。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这次薛松之心中依然很有把握。
可曹氏仍觉得心中不安,她皱着眉头看了眼外面天色,略等了等,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身边婆子道:“你带人去看看公主有没有回秋霜院?若是没有,再去府中其他院子里找找,尤其别落下那等僻静人少的地方。”
婆子忙带着人去了,薛松之却有些不悦:“母亲何故为她这般上心?”
曹氏恨铁不成钢道:“我这哪是为了她上心?你动手打了公主事小,若她出了什么意外罪名担在我们头上,这事儿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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