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对于现在很多人来说是一种消遣,而对于处在五六七十年那时的人来说,电影不仅仅是消遣,更是一种“高级享受”。
70年代初,我还没上学,在乡镇生活,有时也回农村老家,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事其中就有看电影,在各种场地播放的场景。那个年代的人哪怕温饱刚勉强解决,也要追求精神上的享受,除了地方一些戏曲表演,电影就成为最大的娱乐项目,深受全民喜爱。
在农村有电影队下乡放电影,不进屋子,都是露天播放。有时候是稻子收割后的空田地头,有时是选一块现成的空地,反正,地方要够大够宽敞,有没有东西遮头倒不重要。
电影队早早选好地方,支棱起荧幕布,搭好放映架,胶片圆盘很重,一部片子要好几盘,用一个大铁箱装着,加上放影架,得用车子拉。最早是黑白片,画质忽暗忽明,人物穿最漂亮的衣服也是黑白色,化没化妆也看不出来,但这不影响我们看电影。
每到放电影的夜晚,几乎全村人都出动了,当然,田活不会因为看电影而耽误,干完活回来,再快速的忙完家里的事,天基本就黑了,大伙就招呼左邻右舍,打着手电筒,三三两两从四面八方赶来,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稻田,惊得青蛙停止鸣唱,扑通扑通跳进水田里,蝈蝈、各种虫鸣都噤了声,田间路上只有人走路窸窸窣窣的脚步和高低的说话声,都奔着有亮光的地方去,各自还带着凳子,有提着短板凳的,有抗着长木凳的,如果是夏天还得备一把大葵扇,扇风和赶蚊子,夏天还得备一块塑料薄膜以防下雨遮头。我们不单止在本村看,要是邻村放电影,也照样摸黑去看。记得有一次还坐一辆车用军模样的车去,军绿色的车篷,车尾垂有一道帘子,车内左右有两排木凳子,大伙一个个爬上车,小孩就被大人托举着递上车去。车晃荡晃荡的走,车上的人坐的坐站的站,站着的手扯着车顶上的横杠,到了目的地头也晕了,回去时又经历一次。
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大家看电影的热情,从这个村看到那个村,一场接着一场看。从黑白看到彩色,从国内看到国外,放映的片子越来越丰富,战争片,古装,戏曲片、生活片。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大渡河》、《审妻记》、《红楼梦》、《喜临门》、《大篷车》、《虎口脱险》。。。。。。看过片子之多,实在是记不得了。
在镇子上就有电影院,礼堂式的,极宽敞,摆满了长木凳子,分成四个区,每个区有宽过道,能容纳几百人,开有六个门,两个前门,四个侧门,荧幕比露天播放的要大,音响也好得多,不用担心被雨淋。
不过进去看电影得给钱,一般一毛到三毛的价格,新片要三毛,播放过多次的就一两毛。这时候有头脑活络的人揪准了商机做开了买卖,在电影院门口摆个小摊子,卖吃的酸嘢、瓜子、糖果、冰棍、、汽水、爆米花。。。。
我记得我的小命差点因为看电影而不保。
那次是首播《白发魔女传》,放了几场,场场爆满,我们去看了一场,人太多,前门太小,开了侧门,人们一下子奔向侧门,我妈牵着我的手也挤在里面,我们一下子就被挤掉了,我跌倒在地,被人踩踏,我惊恐万分,不停哭喊,可声音淹没在人潮中,等人渐渐少了爸妈才从地上找到灰头土脸的我,检查一番,没伤着,就进去看电影了。
除了电影,还不时有表演杂技的,印象里最深的就是有一个表演钻木桶的节目,一个小童弓叠着身体,屁股朝里,钻进一个比他的身体更小的木桶里面,慢慢的从另一头出来,或劈开腿,上半身贴伏在一条腿上钻过木桶。大家凝神屏气看得津津有味,而妇女们则看得有些不忍。除了杂技,还有唱戏曲的,这些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杂家子,电影,撑起了我整个童年的娱乐。
为了看电影,我还逃了一次课。
当时,正在热映《自古英雄出少年》,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想看,大白天的非闹着当时正在上班的父亲给我弄张电影票。结果,父亲也“翘班”了,带我溜去看了电影。
出来工作后,娱乐项目多了不少,但电影还是占据头位,那时候的电影院的内容如百花齐放,除了放电影,还有很多歌舞团来表演,歌舞团比杂技,戏曲更受人欢迎,因为歌舞团的节目很丰富,歌、舞、戏曲、魔术、小品、杂技,俨然现在的综艺节目,票价5元,10元,升到20元一张,往往一票难求。
随着越来越多的娱乐出现,电影院也改头换面了,变得时尚,昔日的长木凳换成软沙发,荧幕变得更大,音响更悦耳,坐得更舒服,片子也更多。但是我更怀念露天电影,老电影院老片子带给我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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