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被风沙侵蚀的古城,风来风去,人来人往。从城东漫步城西,从茶几走到书房,从夜晚去往清晨。我留住了世间冷暖,却留不住你。
我喜欢在练完琴后去街角的奶茶店点上一杯奶盖,书生也是这样。
书生比我小一岁,是我们乐队的主音吉他手。
我们乐队是一个五流乐队,没有名字,有一个常年不在本地的鼓手,还有一个临时的键盘手,以及我这个不靠谱的主唱兼副吉他手。
书生有个相恋两年的前女友叫做琪琪,曾做过我们乐队的贝斯手。
但自从两人分手之后,琪琪便离开了我们,没有了音讯。
书生对我说,事到如今他仍常常梦见琪琪,梦见分手那天。
那天书生正在王者峡谷里推塔,团战时琪琪打来了电话,他无奈的掉线了。
书生:“喂,琪琪。”
琪琪:“书生,你在干嘛?”
书生:“刚刚在打游戏,怎么了?”
琪琪:“书生,我们分手吧……”
书生:“这个时间段小学生真多……”
琪琪:“书生,我认真的。”
书生:“他们不会守塔,一个劲……”
琪琪:“书生你别哭。”
书生:“一个劲的刷野。”
琪琪:“书生,你会遇见更好的。”
书生还想说什么,但是琪琪把电话挂断了。
第二天一大早,书生来到我家,我把拖到了车站,塞进了一辆大巴。
“靠,你他妈一大早干什么?”我怒道。
书生苦笑着,把昨晚的事情告诉我了。
“你知道古城吗?”书生问。
“哪座古城?”我问。
“有一座小镇就叫做古城,琪琪在那里。”书生说,“我问的她闺蜜。”
一路无话。
古城是一座保留了很多明清遗迹的小镇,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古城,时间还很早,镇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
“请问,有没有见过相片上的那个女孩?”
书生拿着一张琪琪的照片四处询问。
“好像是去城墙附近了。”一个卖凉茶的妇人指着远处说道。
书生道了谢,拖着我去了城墙。
书生和我在那转了一圈,没有看见琪琪的影子,我们累得靠在城墙上大口喘气。
我递给他一杯刚刚买的凉茶,书生接过一饮而尽。
“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我提议道。
“嗯。”
我们从早上找到傍晚,午饭都没有吃。我想琪琪应该是故意避着我们,不然按我们这样早找到了。
我们筋疲力尽,书生说:“算了吧,我留意到镇广场那里有家清吧,我们去喝一杯吧。”
清吧叫做“兰州”,装修比较复古。店面不大,里面坐满了人,我同书生点了两杯冰锐,坐到了靠墙的位子上。
我发现吧台上发着一把吉他和一个非洲鼓,便提议上去唱首歌。我本以为书生会拒绝,没想到他马上就答应了。
我们走上吧台坐在椅子上,我清了清嗓子,对书生点了点头。
我拨动了琴弦。
书生听出了我弹的是什么歌,给我附上了鼓点。
“让我再看一遍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宋东野《安和桥》。
清吧里大多数是一些情侣,民谣在安静的地方很有杀伤力。他们很安静的听完了这首歌。
当我弹完最后一个音的时候,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捂着脸走出了大门。
那个身影好像是琪琪, 书生看见了却没有追。
“我已经知道她的回答了,不愿再问了,我真的留不住她。”
我呆了几秒钟,随机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书生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伏特加。
老板给我们递来了两杯鸡尾酒。
“小伙子唱的不错,试试我店的招牌酒。”老板说。
我喝了一口感觉度数很高,口感很好。
“你知道这个酒吧为什么叫兰州吗?”老板看着我们说。
老板告诉我们,他不是南方人。27岁那年他来到了南方,路过了古城,跟一个女孩一见钟情相爱。
女孩因为家事去了国外,临行前两个人约好等重逢时一同去兰州开一家酒吧。女孩没有回来,他没有去兰州,他有了这酒吧。
“已经五年了,”老板点了根烟,“我还在等她。”
“你觉得你等的到她吗?”书生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生命里有一个人值得我去爱,多珍贵。”老板说。
那晚我们和老板聊了很久,书生凌晨三点钟睡着了,我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晚风有点冷。
一生中总有一个人值得你去等待,有一个人能去爱,多珍贵。
现在书生已经等了琪琪三年零六个月十二天。
也许琪琪像那些夏天一样回不来,也许琪琪明天就会出现。
你等的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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