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听众朋友,你好!今天给你带来的书叫做《冬泳》,作者:班宇,1986年生,小说作者,沈阳人。曾用笔名坦克手贝吉塔。作品见于《收获》《当代》《上海文学》《作家》《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刊。
《冬泳》是班宇的首部短篇小说集。
豆瓣这样评价这位80后作家以及他的《冬泳》:
颇具潜力的青年作家、第四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首奖得主班宇的处女作——他曾开设《东北疯食录》专栏,浪游工业之城,展示出恣意独特的语言风格。他曾连载 “工人村”故事集,从细微之处出发,描绘出一幕蓬勃鲜明的悲喜剧。他已在文坛初露锋芒,《收获》、《当代》、《上海文学》、《作家》、《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皆可觅得他的身影。
从无名之中捕捞个体,在消逝中追寻永恒——《冬泳》是班宇创造的“昨日世界”,遍布萧索的工厂、失落的赌徒。惯于沉默的北方人在这里显得生机、蓬勃。《冬泳》是写给北方的情书,写给你我的(关于旧时代的)备忘录。
细密诗意的语言;轰鸣里深潜宁静,幽默中怀藏温柔——在声音日渐稀少的世界,班宇仿佛浪漫时代的行吟诗人,以准确、克制、优美之笔,书写强力广阔的歌谣。班宇迷恋写作里的“浮生感”,笔下人物在现实的挤压里普遍带有一种苦中作乐的生存智慧;在他们身上,除了表演出来的“幽默”,还有深藏不露的玄妙和真实。
作家阿乙这样评价他:
文坛新来的高手,有一股雨水冲扫过的、带有野兽气味的生猛劲儿。
蒋方舟说:
班宇有毋庸置疑的小说家天赋。可是,他抵抗住了天赋的诱惑——没有随心所欲地把作品当做情绪的宣泄,或是横冲直撞地滥用富有才情的语言;他又抵抗住了时代的诱惑——没有把光怪陆离的社会新闻当做题材的富矿,也没有因平庸的文学时代而降低对自己的要求。他以最严格的标准自我训练,使每一个短篇都纯熟得惊人。天才和有天赋的人的区别,是前者能够独立发展自己,班宇无疑是前者。
接下来,我们通过班宇的一篇自述,走进他和《冬泳》的世界:
我正式的阅读生涯开始较晚。从前痴迷摇滚乐,至废寝忘食的地步。后来又听自由爵士和实验音乐:前者是暴动种子,也近似不断吟颂的咒语,一个音标被激荡成一万个;后者则是一根长长的绳索,在虚空中抖落一点点灰尘,再将个体与精神隐秘连接起来。
听得多了,人也恍惚起来,走在许多地方,耳朵里都是错乱的声响,像一层层海浪,昂首又消逝:七十年代过去了,集体跌倒的花童们,仰望黯淡星空;八十年代过去了,海浪翻涌,和平与爱被毁灭,子弹打穿约翰·列侬;九十年代过去了,科特·柯本自杀,寒冬已至,东北和西雅图夜夜不眠;而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会弹吉他的沈阳人,站在中国河北的野海岸边,世界真的很难跟你发生什么关系。
海边的夏天,一度闷得喘不过气,每个人都在失眠,智能手机尚未普及的年代,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依靠阅读度过许多夜晚,搜集文档传到电子辞典里,有流行文学,也有经典小说,基本是在补课,所有的作品都是未知数,看得入迷,向下的按键愈发不灵敏,沉到深处,难以触及。打开窗户,热风又吹散所有的梦,这是令人软弱的时刻,万物没有界限,你能轻而易举地坠入其中。
也去读塞林格和凯鲁亚克,以及借来的诗集,半夜起来,昏昏沉沉,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机,外面漆黑一片,点燃的烟像探照灯,那些句子被牢牢握在手里:什么星星,哪一片大海,透明的风怎样去重复你的话语,雪在何时落下,站在气球上跟云交谈的又是谁。
读得多一些后,就想着去写几句,都是片段。专注写作是后来的事情,试图去捕捉神秘巨翅的倒影。《冬泳》这本书里,其所有故事的驱动力,往往来自某个模糊短暂的时刻,而它也并不总会在文中出现,甚至也不是主旨,只是一道即逝的光,喷出的泉水,或者荡开的地火,需要徒手劳作,亲自揭开背后之谜。
卡佛在《论写作》里,曾复述过奥康纳的一段话,关于她的那篇《好心的乡下人》:
“我会开始动笔写那篇小说时,不知道里面会出现一个装着一条木腿的博士。一天早晨,我正在写我已经有了点想法的两个女性人物,不知不觉就给其中一个安排了一个装了一条木腿的女儿。随着故事的进展,我又加进了一个圣经推销员,但我完全不知道下面该拿他怎么办。差十来行就要写到他偷那条木腿时,我才知道他会去偷木腿。可一旦发现将要发生什么,我便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一切都是必然的。听着玄奥神秘,但在写作时,我也有过类似的感觉,故事有时会不太受控制,与之搏斗是徒劳的,体验到一种凌驾于故事、逻辑与文本的存在,这是写作里最美妙的事情之一。另一件美妙的事情也许是,它能让人在混沌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秩序。
美妙过后,又难免低落。结局是作者的终点,也是阅读者的终点,但并不是所有人与事物的终点。他们始终并肩,于未知的空白里,去对抗无止尽的命运,比我们虔诚,也比我们勇敢。
沃尔科特语,“经卷抚慰人心,可惜远远不够”,人在贫瘠之中,在负罪之中,在巨大的低迷之中,仍有强盛无比的欲望,不可扑灭,难以摆脱,幸存者未必真正拥有运气,也要去经受拷问,往往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来进行不可能的平复与消解。
我年少时信奉许多没有来由的力量,并为之战栗、激动,想象着抵抗与超越,不在乎误解。写小说之后,发现必然要去承认一种失败,在试着去进行沟通时,自以为是地找寻同类时,被温暖的幻觉哺育时,实际上已经走到岔路的尽头,这里没有风景,只是一片更加开阔的荒芜。但不要紧,故事中的人物也好,写作者也罢,虽矗立在自身之中,其实已穿过爱与苦,荆棘与烟雾,途中的所有步伐,每一次醒来,都可以记得清楚。岔路是我们的必经之途。
再说两句《冬泳》这本书,共收录七篇小说,多写于近两年,我为之投入过,也曾受困于此,但很值得,在整个创作过程之中,已经享受到足够的乐趣。现在我把它献给诸位,我们或许可以在其中共度一些微妙的时刻。
最后感谢出版方,亲爱的编辑,推荐者,以及读者朋友们。能浪费一点心思在这些小说里,并为之欣喜或者哀伤,于我而言,是无比浪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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