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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今夜的风往哪吹？
我想，大概是一路向西，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01
我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去形容张国荣是一颗怎样的星星。
他闪耀过，犹如启明星指引一代人前行。
他也黯淡过，16年前的纵身一跃，碎掉多少人柔肠。
即便如此，时至今日，哥哥依旧是人心中，永不熄灭的灯火。
你说这个男人该有多令人着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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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里雌雄莫辩的程蝶衣：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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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邪西毒》里执剑走天涯的欧阳峰：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始终没有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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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里张扬肆意的何宝荣：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屏幕上，张国荣给予观众很多面样子，燃烧自己的最后，却忘了自己该是什么模样。
人生走到一半，就选择戛然而止，于所有爱他的人来说，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恶作剧。
虽说在病痛折磨下，哥哥这一路真的走得很苦，很艰辛，但好在，他在世时，得到了很多人的爱，他也爱过很多人。
即便最后不敌病魔，可这半辈子，他是充满爱的。
特别是这三个男女，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三个人。
02
“我想和你结婚”
哥哥的一生，第一个让他想要有个家的人，是毛舜筠。
那时张国荣20，毛舜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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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张国荣和毛舜筠签约同一家公司，初见面时，心动了，在接下来的合作里，他们为了宣传，被公司塑造成金童玉女形象。
毛舜筠曾说，因为要演情侣，导演为了让他们更加熟络，建议他们私下往来，快点热络起来，所以在他们正式交往前，张国荣就牵过毛舜筠的手，常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就连毛舜筠自己的约会，他都会送到约会地点。
当时，毛舜筠有很多追求者，追求者都在排队等机会，只有张国荣插队成功，追到了毛毛。
为了追到毛舜筠，张国荣做出很多努力，第一次送她玫瑰，为了讨好她的家人，张国荣跟她父亲学唱南音。在张国荣家人的婚礼上，特意请她来，还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这段爱情里，张国荣很认真，他想到了未来，想到了以后，鉴于毛舜筠后备军庞大，在朋友建议下，他向毛舜筠求婚了，想要快点和毛毛组成幸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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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发展，本该是一段浪漫的爱情佳话，只可惜，这份情来得太早了，毛毛不过17岁，没看腻世界，婚姻对她，实在是太遥远的东西。
此番告白，吓坏情窦初开的毛毛，她开始躲着他，不见他。
张国荣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不差，对她也好，就不能接受呢？
后来，他们分手了，再后来，哥哥有了其他女朋友。
即便如此，毛舜筠对张国荣的意义，是很特别的，她之于他，是惊艳人生的第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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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哥哥和毛毛还是成了好朋友，对她讲过一句令人动容的话：
“如果你（毛舜筠）当年肯嫁给我，可能会改变我的一生。”
这句不是埋怨，不是怪罪，只是回忆陈年往事时，由衷的感慨。
当年的爱真的很美好，可哥哥也明白的，拒绝，才是彼此最好的结果。
张国荣去世之后，毛舜筠说：“想起他都是一些开心的事，不想要哭哭啼啼的回忆，永远把他放心底就好。”
03
“介于友情爱情亲情，第四种情”
说起梅艳芳，想来都不陌生。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暖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一首《女人花》，唱进所有人的心，这个女人，也住进过张国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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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和梅艳芳，同属一家唱片公司，在电影《缘分》、《偶然》和《胭脂扣》等多部电影中合作默契，情份加深。
两人曾多次传出绯闻，可对于他们来说，用爱情来定义彼此的感情，未免太过单薄。
他们不是恋人，却胜似恋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亦兄亦友，是对方心中很珍贵的人。
对于梅艳芳这个妹妹，张国荣真的很宠，他曾郑重承诺过，只要是阿梅的演唱会，他都要来当嘉宾。
他们的默契，是谁也无法想象的同步，一起合作的舞台上，他们从来没有排过舞，都是临时商量唱什么，就牵手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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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笑着说过：“我跟阿梅就是一对舞台情侣。”
舞台上，他们极尽暧昧，热烈如火，《芳华绝代》的表演，梅艳芳银发蓝裙，张国荣一袭黑衫，他们轻轻亲吻过，深深拥抱过。
张国荣唱到：“唯独是天姿国色，不可一世，天生我高贵艳丽到底；颠倒众生，吹灰不费，收你做我的迷”。
终其一生，彼此都是对方的迷，不曾在一起，却一辈子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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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不具名的情里，梅艳芳可以尽情做自己，做个任性的女孩。
她会因为张国荣和其他人太亲近吃醋，和张国荣闹脾气，张国荣也不过一句“因为她很紧张我，所以我更加要疼爱她。”
为了给患宫颈癌的梅艳芳做榜样，鼓励她积极治病，张国荣戒了20多年的烟瘾。
梅艳芳生日祝福上，张国荣还开过玩笑，说等到40岁，我没娶，你没嫁，就凑活一起过。
很多人疑惑过，明明彼此这么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爱情一词，于他们太浅，他们是人世间第四种感情。
一如梅艳芳自己形容的：
“我和他就像水和油一样。怎么说呢？水和油应该是完全不能相融的，但我们不同，我们在一起，起了某种化学的反应。
于是，非常好的结果就出来了。别人不能相信，却是事实，的确我们性情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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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过投缘，张国荣跳楼让梅艳芳无法接受，关在家里不出门，崩溃失控到痛哭，跪佛前为哥哥念经……
朋友们都怕她想不开，阿梅却表示，自己要做一个健康的榜样，自杀太蠢了，对朋友不公平。
葬礼上，梅艳芳撑着病重，忍住忧伤，认真送走了，这世上很重要的一个人。
记得电影《胭脂扣》里，张国荣对梅艳芳说：
“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跟在后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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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1日，一笑万古春的男人走了。
同年12月，摇曳多姿的女人花，跟着走了。
那年，她恰好四十岁。
04
“这辈子，我都钟情于你”
如果说，抑郁症一点点抹掉了，张国荣下半生的色彩，那给他人生重新涂上颜色的人，就是唐鹤德。
抑郁的种子在他心中长成参天大树，苦味的人生尝不到一点甜，唐鹤德的存在，就是开心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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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和唐鹤德的家族是世交，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也只是认识而已。
可当张国荣选择闯荡演艺圈，身无分文，唐鹤德倾尽所有，去帮助他渡过难关，即便自己穷到快没钱吃饭。
七八年后，他们都在自己的事业上闯出名堂，张国荣红了，唐鹤德成了金融界精英，张国荣信任唐鹤德，就把自己赚来的钱，全部扔给唐鹤德打理。
后来张国荣厌倦演艺圈，宣布退出歌坛，去加拿大定居散心，唐鹤德二话没说，申调工作到加拿大，陪他前往，过上闲适的普通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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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哥哥终归是一颗闪耀的星，无法归于平凡，爱上拍电影的他，为了能演好戏，又回到了香港，当然，唐鹤德也跟着调回来工作了。
对于唐鹤德无限的包容与付出，张国荣说：“他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万分庆幸一路上有他：“有这么一个人无条件地为自己付出、不断为心头加热，令我深受感动。这份感情是弥足珍贵的，我对他充满了感激。”
他们之间的感情，始于陪伴，终于陪伴，无关乎年龄，无关乎性别，只是爱了，于是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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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张国荣26，唐鹤德24，在八万人聚集的演唱会上，两人公开了恋情。
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献给母亲，也献给此生挚爱：
“妈妈，今天晚上我要送你一首歌，同时，这首歌也要送给另一位在我生命里占有非常重要位置的朋友.......”
是的，那个人就是唐鹤德。
20多年来的风风雨雨，两人彼此照顾，一起走过，点亮了彼此的人生。
这一天，他宣告全世界，唐鹤德是他爱人，即使他们的性别是一样的，即使隔天会传来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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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不曾怕过，也不曾悔过，只是觉得对不起唐鹤德，给的太多，无以为报。
因为媒体的骚扰，唐鹤德被迫放弃事业，放弃个人生活，在张国荣患病期间，唐鹤德夜以继日，贴身照顾。
只可惜，抑郁还是吞噬掉哥哥的命，唐鹤德倾尽全部爱的人，终究走了。
黑色四月一，唐鹤德哭到没有力气站立，送给张国荣的挽联上，他写道：
“阿仔：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挚爱唐鹤德 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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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走后，他活成了他的样子。
在香港金像奖上，为哥哥领奖，出面挑选哥哥的蜡像馆造型；
为他名誉受损，和唱片公司打官司，为他一一送别生前故友；
为他设立奖学金，出席纪念会，为他照顾好剩下的家人；
每一个他喜欢的节日，要发动态让天上的他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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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了，唐鹤德一直坚持，为哥哥做一切能做的事。
张国荣走了有多久，他就守了有多久。
正如挽联里的誓言：此爱绵绵，无绝期。
记得有人说：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心跳停止，呼吸消失，是生物学上的死亡；
第二次，是葬礼，埋入土里，社会里不再有他的位置；
第三次，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把他忘掉，整个宇宙都将与他无关，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所以没人相信哥哥是真的死了，都相信他如蝴蝶，飞到另一个无病痛的世界了。
所以每年这一天，很多人坚持念叨着哥哥，纷纷冒泡诉说思念。
你看，哥哥，没人忘记你，你就永远不曾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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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16年了，我决定接受你离开的恶作剧。
当年你说过：“先分开一下，有机会再从头开始。”
那我就等你，从头出现的那天。
我没有一直很想你，只不过，没法在这一天，不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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