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乳虎出闸
第一章 离开
白马寺山门前,一位华服公子和一位白眉老僧静静的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是他们两个人的神态却截然相反,老僧面容悲苦仿佛一位笔试落第的秀才,而那位看着有些瘦弱的少年却恬静自然如一尊拈花而笑的佛陀……在更远处有十八骑正疾驰而来,虽然只有十八骑却自有一份倒卷珠帘的壮丽感,他们每三人一组成锋矢阵型,身上的虽未着甲却反而带着一股壮烈肃杀的味道,甚至连大殿的梵音禅唱都不能掩盖这十八骑惨烈的马蹄声。
“萧公子,按照我和你父亲的约定,三年之期已满,你可以离开了,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贫僧还是希望公子能继续留在本寺,不再卷入这无边的杀戮之中”随着马蹄声慢慢接近慧善禅师终于还是低声对站在他身旁的瘦弱少年说道。
萧然转过头带着和煦的笑容面向慧善禅师:“大师,这三年来承蒙大师的照顾,晚生感激不尽,但是今日我父亲的玄甲骑兵已到,我必须回到我的世界,去拿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青灯古佛是修行,但是万丈红尘也是修行,大师,谢谢你的挽留,晚生还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所以今日就和大师告别的好……”
听到这里,慧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沉默很久他才开口说道“当年的那场变故终究还是害了你,当年你父亲将十二岁的你交给贫僧的时候,原本是希望三年的佛法熏陶,能让你重新变成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但是看样子,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听到这里萧然正要反驳,却被慧善打断“萧公子,你不用解释,贫僧知道这三年你伪装的很好,所有第一次见你的人都能从你眼中感受到和煦的温暖,认为你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甚至认为你是一位拈花而立的佛……但是老僧修的就是“佛”啊,岂会不知在你的眼中众生平等,但同样在你的眼中也视众生为蝼蚁。这样的你,身上还会有几分人性,贫僧只希望你将来能够真正破开樊篱,怜爱众生。今日你将远行,贫僧送你一个表字吧,虽然你还未及冠,但是你的心智远超常人,我想今日开始你也该有一个表字?”看到萧然轻轻的点头,慧善才接着说道“贫僧送你表字为善,虽然是很俗气的字眼,但是却是贫僧最良好的祝愿,希望公子心中能时常自省,与人为善,今后遇到问题的时候,能多想想今日贫僧送你的表字”
听慧善说完,萧然果然收起那伪善的笑容恭敬的向他施了一礼,回道:“谢大师的赠言,晚生会铭记于心”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趣,就都伫立在庙前等着那队百战骑兵到来。
约莫盏茶的功夫,那十八骑已经直接撞入了萧然的眼帘。当先一骑,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响起来:“公子,石头奉将主的命令来接你回去,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和我走吧?”随着这个声音结束,那队骑兵刚好一起横立在萧然与慧善面前,那铺面而来的压迫感如大戟横江……
萧然无视这股气势,笑着上前一步对那说话的骑士说道:“许叔叔,三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急躁。我就算是要走,总是要向慧善长老道个别的,再说你们都是一人独骑过来的,你要我怎么回去。像个娘们一样和你共乘一骑,坐你怀里吗?”
听到这话,许墨从马上下来,并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骑士下马。这才带着笑声说道“你小子真的没事了,当年你无故失踪一个月,你父亲说你罹患重病,将你安置在白马寺修养,来的时候将主还特意嘱咐我要小心点你小子,所以老子才好心让你和我一起坐我媳妇身上,不然谁骑我媳妇谁就得死,你说对不对血影?。”说着还摸了摸自己那匹枣红马的马头,仿佛那真是他媳妇一样。然后也不理会萧然的回答,快步走到慧善大师面前,向他抱拳拜施礼道“大师,我家将军让我转告你,三年前的承诺已经报答在花生大士身上,大士落下心中之莲的时候,留下了这部经书,今日将此经书转交给大师以全当年之诺。”
慧善接过那许墨递过来的小册子,恭敬的宣了一声佛号。才对许墨说道:“一直都听说“血先锋”的大名,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你们身份敏感请恕老僧就不留你们在本寺落脚了,至于当年与萧将军的约定,麻烦你转告萧将军,是慧善失信了……”说着转眼看了萧然一眼,而萧然也正好看过来,带着那浅浅的笑容。
许墨再次向慧善施礼道:“大师的话许某会转告将军的,为了不给你们惹麻烦,我们走了”然后转头对萧然伸出手“小子,过来,我们走了。”
没想到萧然没有向前,反而退后了一步说:“许叔叔,我不和你骑马了,你们不帮我带马没关系,我自己有。”说完,还凭空叫了句大黄。
“你有马,你哪里来的马?小子我告诉你我们的路程可不短,一般的矮脚马可不行,还叫大黄,你小子不会牵个驴子……”说道这里许墨突然怔住了,因为一声嘹亮的马嘶正从寺庙内传出,凭借多年的相马经验,不用看许默就能感觉这是一匹宝马,因为只有真正的千里良驹才有这种龙虎之音。等到这匹纯黑色的马,慢慢向他走来的时候,他才真的有点蒙了,姑且称眼前的生物是马吧,因为它实在是太胖了,光看那体型甚至和犀差不多,要不是刚那一声嘶鸣,应该没有人认为这是一匹马。等走近一看,许默才发现这匹马也不是全黑色,在他两眼处各有两个白色的泪腺,使得这匹马的眼神显得有点邪恶。
怔了很久,许墨才对萧然说道“这匹马,是你养的?你小子难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萧然拍着大黄的马头无所谓的回到“有什么不妥?大黄别看它胖他可是很聪明的”大黄好像还真的听得懂人话似的得意的又嘶吼了一声惊的其他马都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不妥,你小子的启蒙书籍就是《马经》,难道你不知道《马经》上有记载双眼有白色泪腺的马被称作“阎罗眼”寓意不详,主祸乱,碍主,特别是你这种全身黑色配白色泪腺的马,更被称为“狼泪”,甚至有传说说它们是野狼的魂魄所附,只要它们出现的地方就是灾难的开始。所以一般马群里这种马刚出生,都是会被马王践踏致死,这匹马你小子从哪里得来的,你小子居然还把他养这么大”
萧然还是无所谓的说道“我来白马寺的第二年,有次在后山闲逛,听到大黄的叫声,当时它还很小,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的眼神和我很像,所以就收留了他,至于许叔叔你说的《马经》,我一般都是只看我需要的部分的……我们不是赶时间吗,那就快走吧,我的大黄没问题的……”说着萧然拍了拍他的大黄示意它蹲下,再艰难的爬上马背。等大黄在站起来的时候,原本瘦弱的萧然正好看起来和所有骑士一样高,虽然瘦人骑胖马有点滑稽……
尽管感觉事情没萧然说的那么简单,但是玄甲军的第一条军规就是不随意干涉他人的自由,特别是今天确实不宜再在这里久留,许墨也就没有再关心马的问题。他转身示意所有人上马,然后当先窜出,其他骑士如锦缎般缓缓随行,这种极静到极动的美感就像诗歌所云“银瓶炸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给你一种钱塘江观潮般的壮丽感,但是偏偏这里面却插入了一匹胖胖的马,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更惊奇的是这匹胖马最后出发却速度最快,它已经慢慢跑到和许默的血影同行了……
[if !supportLists]第二章 [endif]前因
今天已经是萧然随许墨出发后的第十天,到现在萧然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只是知道自己一直在向北而行,已经出了大隋国境进入突厥的领地,期间萧然不是没问过许墨此行的目的地,但是对方却一直没有回复他只是要他跟着就行,并且期间许墨甚至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不仅如此,整个玄甲队都没有一个人和萧然说话,完全不是萧然原先印象中的玄甲骑兵的活跃感。
每天无人聊天只能在马背上颠簸让萧然每天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又到了每日规定的修整时间,许墨让其他骑士一起下马,先清理马鼻再了埋锅做饭,趁着这个间隙,许墨找到萧然说要找个地方聊聊。
在一个背风口,许墨难得没有再给人不正经的感觉,很严肃的问道“还有两天,我们就到目的地了,萧然,现在开始你可以问你好奇的问题,至于是否回答就看你的问题是否值得回答。还有你只能问三个问题,所以想好了再说”
萧然见到许墨如此郑重,就抛开已自己一贯的伪装,显露出轻易不示人的威严感抿着嘴唇道“玄甲现在为何而战?”
似乎没有预料到萧然第一个问题是这个,许墨突然有些愤怒的回道“玄甲为何而战?萧然,难道你现在还在做着忠君爱国的梦…难道同行这么久你还没有发现玄甲已经不是以前的玄甲了吗?当年因你一句戏言而成立的玄甲铁骑,那支号称为国尽忠死不旋踵的帝国防线,那支整个帝国最荣耀的队伍,都已经全部都战死在漠北了……除了我这血先锋和你这个狗屁统领之外就都死了啊,柱子战死了……王雄也死了……连和你同龄的小猴子都死了……在你这个隐形的玄甲统领消失的第二个月,我们的皇帝陛下就把这支他曾经寄以厚望的队伍,直接推入了深渊……现在的玄甲军除了还挂着玄甲的名字以外其他都只是一群可怜的战奴而已,而我这个玄甲军血先锋也只是一个可怜的流寇罢了”
许墨愤怒的抓着萧然的衣领咆哮“你问我玄甲为何而战,我希望由你这个玄甲军的创立者,我们皇帝陛下的小舅子兼好友来亲近告诉我,我们到底为何为战?”
听到这个回答,萧然的表情没有变化,至少在许墨看来是如此。许墨只好松开了萧然的衣领,重新在一旁站定。
萧然紧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老头子呢?他怎么样?”
这次许墨没有停顿更没有愤怒“将主的问题,我不能随便回答你,至少在我知道你在这些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之前,我不能轻易告诉你将主的事情?哪怕你是他儿子,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已经消失三年的人,所以你得先告诉我一些事情,我才能决定是否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可以问,至于是否回答就看你的问题是否值得回答了?”萧然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还给了许墨。
许墨也不介意“我想知道,当年你和将主回家探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次回家之后你就消失了?然后你们萧氏满门死于一场大火,一直和你姐姐琴瑟和鸣的皇帝陛下突然下令罢黜你姐姐的后位,接着就让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簪花郎带领玄甲军一起茫然赴死。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许叔叔,你不用再试探我,你问的这些我和老头子都亲身经历过。我相信这些问题经过这些年你许墨也大都了解清楚了,所以你想问的从来都不是为什么?而是在反问我选择站在哪个位置?”
“许叔叔,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人,回忆一下从我们认识起,我们之间的交往经历你哪次在我身上占到便宜了,所以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谓的小心思,直接带我去见老头子就行。丢开那个我只能问三个问题的小手段,收起你哪些无聊的愤怒和小聪明,难道你忘了你这些手段都是我萧然教给你的,是不是我萧然离开这个世界太久了,久到你都忘记我曾是你的统帅;是我一手调教出你们这群战争狂徒。”
“我知道你是学宫历史上唯一一个以总角之龄担任祭酒的天才,也知道是你一手调教出了玄甲铁骑,更是你教会会了我心理战和心灵暗示这些手段,甚至知道我和你玩这些一定会失败……”说着许墨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再把酒葫芦递给萧然,看着萧然接过喝了一口后才继续说道。
“但是我没得选择,萧然……我真的不知道该信任什么人了……你应该理解将主在我心中的重要性,并且我等下带你去的地方也实在太过特殊。因此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忠诚,所以我才会有这些在你看来可笑的试探。”
“如果你不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我只能像对待他们一样把你的灵智打散变成傀儡。但是幸好你没让我失望,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问题。不愧是当初被老山长喻为近300年来天赋最好的纵横家天才”
“现在我要说的这些你一定要牢记,你们萧家和大隋高氏的问题,甚至整个天下的大势,甚至都可能因为等下你要去的地方改变。”
“黄粱一梦这个典故你一定知道,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人的梦中你是否能理解?而你和我不过是这个人意识中经历的某个阶段而已。”许墨本以为他说出这句话,会引发某些异象……至少也能使萧然的心态发生点变化……但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刚才身边吹佛的微风都没什么变化。
“你一定以为我是在梦呓,但是我告诉你,不是的。我和老爷子第一次见到那个场景,你现在还无法想象……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刚说的都是真实的,我们确实生活在某个人的梦中,这个梦中人且极有可能就是你的姐姐,大隋皇后萧氏。我现在无法向你形容那个情形,我相信凭你的聪明,只要到达那个地点,你一看就会理解的……我这次之所以如此急切的要带你来这里也是因为我们发现这个梦越来越不稳定,这期间发生了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事情,甚至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忍不住怀疑,为什么当我意识到这是个梦的时候,此方天地为什么没有变化,我为什么也没有变化。并且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个年代?我们尝试唤醒这个梦中人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和老爷子是真的有太多不理解,老爷子才要求我把你带回来……”
“我梦蝴蝶,蝴蝶梦我,许叔叔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必须要谢谢你,你的话终于揭开了我直到现在为止最大的疑惑,虽然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无法理解,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许叔叔,这不是梦,因为我在这里,这就绝对不会梦,所以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不是梦,因为不管是谁的梦中都不会有我,既然我在这里,那么这里就是真实的!也只能是真实的,不然我萧然的存在将变得毫无意义。”
“许叔叔,现在我真的很好奇,你和老爷子到底发现了什么,能够让你坚信自己生活在梦中这种事情,要不是我的经历比较惊奇,我甚至真的会以为你在梦呓。现在你还是快点带我去见老爷子吧,有些事情确实已经到了需要和你们坦白的时候了。”
“因为你的存在,这就不会是梦。这个理由我虽然还不太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理却觉得你说的是可信的。好吧,我们就不要再相互试探吧,抓紧赶路,见到老头子后,我们在正式的好好谈一次。”
[if !supportLists]第三章 [endif]寒梦
曾经在书里面翻出过一句话-一个人的知道的越多,他的快乐就越少。当初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最近越回想起来,萧然就越认同这句话。当满天神佛和他开了一个不是很美好的玩笑把他送入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当初还以为这只是因为脑波的一次简单共振引起的幻象,但是现在这样如同翻书人进入书中的情形,这个世界真的还能被称之为幻象吗?
萧然的存在一直都是整个大隋的传说,“生而知之之人,知晓一切者”被称为整个天下最臻至绝境的学者这是都是这个只有十五的少年拥有的称号。传说张家圣人在创立学宫的时候,曾设立十道入门考核,后续读书人只要能通过其中一关就能被学宫录取,而只要通过其中三道考核就能由学宫肄业,这十道考核据说已经穷尽天下至理,更奇特的是每一个参加考核的人都不记得自己在考核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在最后会在书院大门口显现通过次数。这也就是后续天下闻名的“天下十考”。多少读书人、贤人、君子甚至圣人都无法全部解出这“天下十考”,连三百年前号称天下才学独占八斗的白衣剑仙,曹家最得意也才通过八道考核,名震天下……传说萧然入学的情形很诡异,“天下十考”他一道都没有通过,但是他参加考核过后,张家圣人曾经显圣,钦点他成为学宫的祭酒,执掌那支自夫子避世后一直无人能拿起的“春秋笔”。并且他是唯一一个能清楚的记得考核经历了什么的人,在考核过后他曾笑言“酒醉鞭名马,多情累美人,原来老夫子也曾是翩翩少年郎啊”号称天下最风流。
萧然一直都是整个大隋的骄傲,八岁进入学宫名动天下,十岁那年独闯功德林得遇一名拓碑老人习得书院已经失传的阴阳谶纬之术,后独自一人负笈游学离开学宫与少年兵神结拜为兄弟,回到大隋后与少年天子打赌而成立玄甲军,萧然十二年的人生堪称比一张波澜壮阔的画卷,让人高山仰止。
可是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如一首乐曲突然在的高潮部分截然而止;整个萧氏毁于一场大火,萧然与萧远山
[if !supportLists]第四章 [endif]西游
[if !supportLists]第五章 [endif]三国
[if !supportLists]第六章 [endif]水浒
[if !supportLists]第七章 [endif]红楼
[if !supportLists]第八章 [endif]千奇
[if !supportLists]第九章 [endif]百怪
[if !supportLists]第十章 [end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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