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难调

夏天的早晨空气凉爽而清新。朝阳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漏下来，铺洒在我们这些等二路车的人身上一片斑驳发亮的光影。

上了公交车，车一开，更觉风呼呼吹着，比在车下更凉爽舒适。坐我后面两排的胖女人，此时却咔嚓一声关上了窗户并招呼其他乘客关窗户，胖女人说，把窗户关上，司机就开空调了。众人配合的都关上了车窗，立刻，车里就显出闷热来，大家等了半天，不见空调开，有人耐不住性子，车厢内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开窗声，胖女人连连叫嚷：关上窗户！关上窗户！

司机只专心开车，胖女人只得招呼司机开空调，司机说，早上凉快，吹吹风透透气不好？

众人七嘴八舌：“开空调吧，都热死了！”，“窗户都关上了，快点开空调吧！”，“再不开空调都热死个兔孙了！”……

我默默地在心里把句式换了一下，“把兔孙都热死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胖女人带着威胁的口气问司机：你开不开吧？司机的回答像是绕口令：“没说不开，也没说一定要开，这会儿凉快！”。

胖女人：“你就说个痛快话，开不开吧？”

“不开！”司机这回挺干脆。

“不开俺就开窗户，”胖女人一边说一边拉开了窗户，语气里全没了刚才的质问口气。闹哄哄的车厢里再一次响起了一片咔嚓咔嚓的开窗户声音。忽然有一个声音气愤愤的道，“这空调是你家的?”，声音不大，在闹哄哄的车厢里却显得那么突兀，“你有病吧！”说话的人披肩发，涂着厚厚的脂粉。

司机立刻踩刹车，把车往路边一停，问：这话谁说的？车厢里这会儿倒安静了，司机又问一句，是哪个狗说我有病的？披肩发有些尴尬的笑道，你没病！你非常健康！快走吧！

胖女人：都别刺激司机，让司机好好开车吧。司机在众人“走吧，走吧！”的声音中重新发动车子，向前开出还不到两米，车厢后边又飘出一句：都热死了，还不开空调，真有病！司机再一次麻利的踩了刹车，把车停稳了，“哪个儿说我有病？”，车厢里静了几秒，有人说，“今天37度！”。

司机勉强耐着性子，道：“这会儿有37度？早上凉快，透透气不好？”

“走吧，走吧！”

车又一次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