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观下的死亡】
女生问男生,“你怕死吗?”
男生回答,“怕。但是如果这么想,我们其实都是分子组成的。也许很久以前,我是架子上一喇叭花,或者路旁的一块儿石头,或者是一只猛犸象。而你,可能是来自某片海的贝壳,或者是被鹿唇咂摸过的一片树叶,或者凋落的樱花瓣……然而我们最终成为了人,相互倚靠,活着,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然后我们又变成空气中飘荡着的无意识,再后来也许是某只刺猬,某粒麦子……但总会,在亿万年后或者更远,你我积郁成同一片云,那时,咱们便又在一起了。”
女生笑道,“真好。”
不知道为何这份回答如此打动人心。
也许在爱情下,死亡也显得不再苍白和冷酷。也许在物理学家的眼中,死亡不过是分子的再次排列组合。生命的结束滋养,注入,变化,成就其他的生命,这便给了生者以希望。
这是这个女孩子、也是物理学家的一份纯真希冀。
在基因的河流里,也许我们永生。
【真实的死亡】
但是对于个体真实的死亡,画面远比梁祝化蝶要来得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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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巴金先生病重入院。一番抢救后,终于保住生命。但鼻子里从此插上了胃管。长长的管子从鼻子里直通到胃,每次换管子时他都被呛得满脸通红。长期插管,嘴合不拢,巴金下巴脱了臼。只好把气管切开,用呼吸机维持呼吸。
巴金想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可是他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因为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下去。哪怕是昏迷着,哪怕是靠呼吸机,但只要机器上显示还有心跳就好。
就这样,巴金在病床上煎熬了整整六年。
有数据表明,中国人一生75%的医疗费用花在了最后无效的治疗上。
而我们不该把死的道别变成一场孝的作秀。
-2-
浙江大学医学院博士,在得知父亲身患恶性肿瘤晚期后,没有选择让父亲在医院进行放疗化疗,而是决定让父亲安享最后的人生——和亲友告别,回到出生、长大的地方,和做豆腐的、种地的乡亲聊天。
他的父亲度过了最后一个幸福的春节,吃了最后一次团圆饭,7菜1汤。给孩子们包的红包从50元变成了200元,还拍了一张又一张笑得像老菊花的全家福。
最后,父亲带着安详的微笑走了。
父亲走后,很多人指责和谩骂这儿子不孝。面对谩骂、质疑,儿子说:“如果时光重来,我还会这么做。”
-3-
纪录片《人间世》里讲述了一位28岁的女孩儿,结婚不到一年,结果被查出患有癌症。但是肚子里已经有五个月的宝宝了。
这位28岁的妈妈选择生下宝宝,然后再去接受化疗。
孩子是健康地生下来了,她的小名叫小笼包,可是这位母亲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这意味着母亲的生命即将结束,还来不及看着小笼包慢慢成长。于是这位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刚出生的小笼包录了18年的生日祝福。
她还笑着说:小笼包1岁,我28岁;小笼包2岁,我还是28岁;小笼包18岁,我还是28岁;我青春永驻啊……
【感悟】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在面对死亡时的处境。有的走得痛苦,有的走得安详,有得走得遗憾。我们不应该惧怕死亡,也不应该害怕谈论死亡。
中国人可能觉得不吉利。但也正是因为避而不谈,才让最后的别离走得不欢而散。
面对死亡,我常常是欲语泪先流。也许现在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聊临终关怀可能为时尚早。但是向死而生,以终为始的态度确可以变为我们面对生的法则。请看第二章。
祝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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