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柳湘莲虚张声势,他畏缩套话贾宝玉的样子,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趣侃红楼390:先入为主,宁国府猫狗不干净,断然悔婚,柳湘莲不做剩王八
尤三姐早年看中柳湘莲,一心想要嫁他为妻。当初提议要嫁柳湘莲,不过是烦了当下的生活,“狮子大开口”是否成功不在考虑,起码避免尤二姐和贾珍他们再惦记骚扰她。
但尤三姐也没想到,柳湘莲之前打了薛蟠离开京城后竟然还能回来。贾琏去平安州的路上刚好碰见他与薛蟠和好,便当场做媒将婚事定了下来。并拿了柳湘莲的鸳鸯剑作为聘礼回来给了尤三姐。
(第六十六回)贾琏便将路上相遇湘莲一事说了出来,又将鸳鸯剑取出,递与三姐。三姐看时,上面龙吞夔护,珠宝晶莹,将靶一掣,里面却是两把合体的。一把上面錾着一“鸳”字,一把上面錾着一“鸯”字,冷飕飕,明亮亮,如两痕秋水一般。三姐喜出望外,连忙收了,挂在自己绣房床上,每日望着剑,自笑终身有靠。
尤三姐多年梦想成真自然开心。回房便将鸳鸯剑挂在床头天天看着,盼望柳湘莲尽快回来迎娶她,脱离现在的生活。
尤三姐对柳湘莲也是真情实感了。奈何终不免剃头挑子一头热。
其实,鸳鸯剑的设计就注定尤三姐与柳湘莲不是良配。“冷飕飕,明亮亮,如两痕秋水一般”岂非也是泪痕一般!
而鸳鸯剑重了“鸳鸯”之名,鸳鸯自己都绝了一生之姻缘幸福,注定为姻缘悲谶,尤三姐也不可能得到好结果。
这边尤三姐在家日夜苦等、度日如年。柳湘莲却直到八月内才进京。
感情是双向奔赴,尤三姐热,柳湘莲冷,本就不协调。如果有一方再不上心,则注定要成为悲剧。
柳湘莲磨磨蹭蹭到了八月才进京,就表明在他心中之前与贾琏定下的姻缘并不主要,一切以自己的事为主。
按说古人的价值观里姻缘为终身大事。柳湘莲无父无母,组建家庭也是他的人伦大节。可他的漫不经心也暗示他对这段姻缘没有期待。当初之所以答应,不过是才与薛蟠和好,不好得罪贾琏而迫于现实。更有倚贾家为靠山之意。
当初定亲很仓促,他与贾琏分别后估计也反应过来当时的草率决定,后悔不该将鸳鸯剑交给贾琏做聘礼,内心纠结也是他磨蹭进京的原因。
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柳湘莲到底还得面对现实进京。他先去见薛蟠,那是他未来的“依靠”。毕竟买房子、娶媳妇,好好过日子都要着落在薛蟠身上,以柳湘莲的能力,可能吃饭都成问题。
与薛家维系好关系,他便不需要在京城再仰人鼻息,四处帮闲了。
柳湘莲此人是市井游侠,并不需要将他的精神层面拔得太高。他有侠气却不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只是个不畏权贵的“爷们儿”。
但终究也要为五斗米折腰。他与薛蟠修好、结交,草率答应贾琏作媒,都表明他只是个世俗之人,并非曲高和寡的高洁之士。
薛蟠和薛姨妈也给了柳湘莲想要的一切,“又说起亲事一节,凡一应东西皆已妥当,只等择日。柳湘莲也感激不尽。”
当初打了薛蟠一顿,如今兜兜转转竟然还让薛蟠掏钱负责他的人生,柳湘莲这一手空手套白狼可是高明的狠。也越发证明平安州遭遇强盗的事,大体是他故意策划的“英雄救狗熊”之计。不提。
到了第二天,柳湘莲并没去找贾琏讨论婚事,而是去找了贾宝玉。
要知道贾琏当初听说柳湘莲回来过,茗烟和贾宝玉都不知道。推测柳湘莲确实回来了,却只为打探薛蟠消息并没有找贾宝玉相会。
如今回来第一时间就来见贾宝玉,自然也不是想念贾宝玉,而是有的放矢。由此证明宝玉在他心中并不是至交好友。
首先,柳湘莲如果真拿贾宝玉当成好朋友,有事不会不求他帮忙。他当初打了薛蟠后就直接走了。直到救了薛蟠化干戈为玉帛,都没找贾宝玉。就能证明贾宝玉在他心中“不可靠”。
贾琏虽然说他与宝玉“最好”,但贾宝玉心中最好的朋友是秦钟,柳湘莲心中则并不认可贾宝玉。诚然有贾宝玉个人能力不足,也是双方地位差距的现实。
贾宝玉确实不能给柳湘莲带来实力上的靠山,柳湘莲与他结交也并不单纯只做朋友。更多还是多一个权贵公子的社交圈子。
所以,他有针对地解决与薛蟠的恩怨,并不求助和告诉贾宝玉,也不用他帮忙。并不是顾虑宝玉会左右为难,而是他认定贾宝玉“不可靠”。
其次,柳湘莲一见贾宝玉便问起贾琏偷娶的事,并不提与尤三姐定亲。话里话外都是“套话”。
没想到贾宝玉也只是听了茗烟说起,并不比他知道的多,没有办法才如实相告。
如果贾宝玉一开始就讲起尤三姐的事,他说不说“定亲”的事还不好说。
(第六十六回)宝玉笑道:“大喜,大喜!难得这个标致人,果然是个古今绝色,堪配你之为人。”湘莲道:“既是这样,他那里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况且我又素日不甚和他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工夫忙忙的就那样再三要来定,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自己疑惑起来,后悔不该留下这剑作定。所以后来想起你来,可以细细问个底里才好。”宝玉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许了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如今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了,何必再疑?”湘莲道:“你既不知他娶,如何又知是绝色?”宝玉道:“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里和他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尤物,他又姓尤。”
柳湘莲不得已和盘托出与尤三姐订婚之事,便讲出了心中的患得患失。
要说也是贾琏好心办了坏事,觉得女儿家不应该早说看中男方。他要直说尤三姐五年前看到柳湘莲串戏,一见倾心非君不嫁,柳湘莲虚荣心得到满足,未尝不会同意。毕竟他作为市井浪荡之人,贞操观念并不那么重。
尤三姐样样都好却并没有许配人家,贾琏却找了柳湘莲,难免给人“接盘侠”的唐突和莽撞,柳湘莲认为其中有问题也难免。
不排除柳湘莲已经提前打听了一二消息,如今找贾宝玉便是求证的。
你看他吞吞吐吐不断诱导贾宝玉说出尤三姐是尤氏的妹子,就知道他的心里已经先入为主。
贾宝玉傻乎乎的认为尤三姐确实是个绝色,他也不觉得尤三姐不好。但柳湘莲的世俗观要复杂得多,他知道尤氏姐妹与贾氏父子兄弟聚麀之诮,名声极不好听。若是萍水相逢也罢了。但如今他与薛蟠和好,更要仰仗薛家生活,再成了贾家的“接盘侠”,他这辈子都将被人指指点点,挺不直脊梁。
很显然柳湘莲的自尊心接受不了他未来要承受的现实。他之前是个破落户,手里没钱家里没人。这次回京后要吃薛蟠的,花薛蟠的,一系列的谋划极可能是有高人帮他幕后策划。他不得以向现实妥协,自尊心并不能接受。如今反悔婚事,大体也是最后的挣扎。
最后,贾宝玉连说尤三姐既是“绝色”也是“尤物”,一派赞美并没有打消柳湘莲的疑虑,反而让他更排斥。可见在他心中的贾宝玉并不是可信赖的“真朋友”。
(第六十六回)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宝玉听说,红了脸。湘莲自惭失言,连忙作揖说:“我该死胡说。你好歹告诉我,他品行如何?”宝玉笑道:“你既深知,又来问我作甚么?连我也未必干净了。”湘莲笑道:“原是我自己一时忘情,好歹别多心。”宝玉笑道:“何必再提,这倒是有心了。”
柳湘莲“冷面冷心”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不考虑别人。
他鄙视宁国府“侮辱”他,便当着贾宝玉的面一起骂得极为难听。
贾宝玉已不是当初的天真小孩,对柳湘莲的过度反应也是生气甚至认清了他的为人。二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但柳湘莲说宁国府“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则太夸张了。就像冷子兴作为外人戏言贾宝玉是色中恶鬼一样过于主观了。
宁国府贾珍父子固然不堪,名声也不好,但并不是外头讲的那样污秽横流。什么只有石狮子干净,也太小看贾家近百年的大族规矩底蕴了。
就说曾看不惯贾蓉胡闹不休、骂他短命鬼的丫头就并不是个乱七八糟的人。
柳湘莲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是他的人性弱点。他此时荼毒好朋友贾宝玉失去友情,很快又将因此失去人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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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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